长安城外,香山,玉华寺。
铃儿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恭亲王妃,不对现在应该称呼她为齐夫人。
时值黄昏,绚烂的晚霞洒落在远处的青山上,为此刻的美景平添了几分妩媚。
落云亭中,坐在画板前的齐臻臻,已然将眼前的美景渲染至那张白纸之上了。
铃儿忍不住称赞道,“想不到夫人的画艺竟然如此的精湛,这一副落日青山图,实在是太美了。”
“郡主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齐氏不禁莞尔,语气温柔的说道。
“这?这可不成,”铃儿急忙摆手拒绝,“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这幅画是夫人的劳动成果,我怎能接受?”
“郡主先别忙着拒绝,”齐氏盈盈一笑,轻声说道,“说来郡主可能不信,可我真的觉得与郡主很合眼缘,仿佛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
“啊?”铃儿愣了愣,心中越发的惊疑了。
难不成齐夫人已经猜到了什么?
曾经她灵力尽失的时候,回归了灵体,最后还是被齐夫人带回了恭亲王府,说起来,齐夫人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不过铃儿思忖了很久,还是没有将那段记忆告诉齐夫人。
毕竟她要是跑到齐夫人的面前,说她就是那条金色的锦鲤,肯定会让人以为她脑袋不正常。
“其实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画过画了,”齐氏温柔的扬起了眉梢,轻声解释道,“在恭亲王府生活的那些年,我每天绞尽脑汁思考的全部都是要如何做,才能让南宫儒发现我对他的情意,为了让他看到我,我甚至迷失了自我。”
“现如今,他死了,我离开了王府,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齐氏笑了笑,“郡主方才夸我的画作很美,那是因为我自幼便由名家教导。”
从前的恭亲王妃,心不够定,所以迷失了自我;
如今的齐臻臻,找回了自我,所以才能沉下心来创造出这样美丽的画作。
“郡主,永乐伯夫人的事情,我也曾听过皇后娘娘提过一两句,对此,我深表歉意。”齐臻臻看着她,诚恳的道歉。
“夫人不必如此,毕竟此事与您无关。”
叶家人,都是十分明辨是非的,他们不会将二嫂沾染上凝香丸一毒的事情,怪罪在齐氏的身上。
齐臻臻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她也很敬佩忠国公府的门楣。
不过她还是想要聊表自己的那份心意。
正当禅房里啃着秋梨的江月茹,听到了自家大嫂说的话,惊讶挑眉,“六间铺面?齐夫人,脑子没坏吧?”
江月茹万万没想到,前恭亲王府齐臻臻已经去了京兆尹,直接将她名下的其中六间铺子过户给叶子瑜了,而且这担保人还是当今皇后柳书雅!
“还有书……不对,皇后娘娘,她是怎么想的啊?她怎么会帮着当担保人呢?再说了,这无功不受禄,咱们家与齐家非亲非故的,干嘛要收她送的这份大礼啊?”江月茹不停地摇头,“大嫂,咱们可不能收下这份礼物啊!”
“月茹,你先别着急。”冯春儿连忙握住了她的手,笑着宽慰道,“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愿意收下的,可后来齐夫人让人送了一封信,我这才改变了主意,不过究竟要不要答应,还需要你点头才成。”
“大嫂,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感觉自己越发的迷惑了呢?”
“月茹啊,子瑜的年纪也不小了。”冯春儿笑呵呵的说道,“过了年,咱们家子瑜也已经十四了,他的亲事,也可以张罗了,不是吗?”
“不是,大嫂,这和子瑜的亲事又有什么关系?”
“齐夫人有位小表妹,正是勇毅侯尉迟蔚的嫡女,尉迟昕。”冯春儿乐呵呵的说道,“这位尉迟姑娘,虽然是家中幼女,却自幼被勇毅侯的老夫人养在身边,生的花容月貌不说,那性情也是一等一的温柔。这么可人的儿媳妇,你不想要?”
“儿媳妇?”不得不承认,当江月茹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心动了。
“一晃眼,子瑜他们都长大了,”冯春儿没忍住感叹道,“月茹,孩子们都长大了,咱们为人父母,也要为他们考虑了。”
“虽说感情的事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更希望让子瑜去选择他真正想要的那种幸福。”江月茹语气真诚地说道,“大嫂,其实包办婚姻这种做法,是不可取的。”
“月茹,你觉得子瑜要是不喜欢,我能勉强他?”冯春儿无奈的扶额,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子瑜和尉迟姑娘,已经互相见过面了。”
“啊?”江月茹更加的诧异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啊?”
“端午的时候,皇后娘娘在宫中操办了一场宴会,子瑜那孩子原本是不想去的,可架不住子朗的软磨硬泡,最后咱们家的几个孩子,除了子晴都去了;哪曾想在宴席上,子瑜不小心踩到了慕容姑娘的裙子……”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牵着红线的月老仙人真的挺厉害的。”冯春儿忍不住感叹道。
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在冥冥之中的红线的指引下,竟然会以这么奇怪的方式相遇。
“所以说,齐夫人送给子瑜的这六间铺面,既是赔罪礼,也是见面礼?”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