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所不知,”常欢苦笑着说道,“那三名幼童,其中两个的尸体被找到了,只余下我的小念,杳无音信。”
那群拍花子,残暴至极!
他们四处寻觅那些长相可爱的幼童们,就是为了将那些孩子,送给一些爱好**的贵族乡绅。
“当时府城的潘大人,为了查清这群拍花子背后的势力,险些殒命,时至今日,操控这一切的究竟是什么人,我们依然一无所知。”
“叶大人,能否安排我和小念见一面呢?”常欢目光忐忑的看向抿唇不语的叶骏,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自然可以。”令常欢意外的是,叶骏竟然应允了。
“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那孩子,吃了不少苦头。”叶骏轻叹一声道,“她被藏在了楚州城的一处青楼里,我的人发现她的时候,她的胳膊上有很多的伤痕。”
“那她现在在哪儿?”急红了眼的常欢,神色焦灼的问道。
半个时辰后,叶骏与铃儿将常欢带到了慕翎阁。
穿过一道半圆形的垂花拱门之后,便来到了较为清幽的后院。
叶骏指着正中间的那间屋子,轻声解释道,“她就在那里。”
常欢迫不及待的靠近,可当他抵达到门前的时候,忽然失去了勇气。
六年了,距离小念走失已经整整六年了!
当初潘大人追回了所有幼童的下落,唯独没有发现小念的消息——
那时候的常欢,就像是发了疯一样,恨不得将整个平安府城都翻过来,可最后他的小念,还是杳无音信。
日日借酒消愁的他,责怪过自己,也怨恨过潘大人;直到一年后他咬牙做了个决定,他要振作起来,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小念的下落,无论她是生是死!
常欢攥紧了双拳,用力的呼出了一口浊气,然后用力的推开了门。
布局清雅精致的房内,一位身着湖蓝长裙的少女正趴在桌子上打着盹,那巴掌大的小脸上有着精致的五官,右边的眼尾下挂着一颗朱红色的泪痣。
“小念?”常欢紧张的唤了一声,浑然不知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爹?”少女下意识的抬眸,一开始眼底还生出了几分惊惧,可定下神来后,下意识的回了一声。
“小念!”哽咽出声的常欢,一个箭步冲到了少女的面前,将她搂在了怀里,大哭了一场——
彼时,站在外面目睹了这一幕的铃儿,只觉得鼻尖有些酸涩,她轻轻地拽了拽叶骏的衣袖,二人悄然离开了后院。
“叶骏哥哥,那群拍花子背后的人,是安阳王?”盘膝坐在软塌上的铃儿,若有所思的挑起了眉梢,沉声问道,“他为什么要伤害那些无辜的幼童?”
“不是他,”叶骏轻轻摇头,“不过这件事,的确与他有关。”
“何解?”
“铃儿,你可知晓安阳王与长安城中谁的关系最好?”叶骏垂下眼睑,轻声解释道,“安阳王南宫杰,楚州丰饶,人杰地灵,先帝尚且在世时,也将安阳王视为心腹大患,他几次三番的想要召唤安阳王回长安,可最后都被太上皇以及恭亲王制止了。”
“你的意思是,恭亲王?”铃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可世人皆知,恭亲王仙风道骨,不谙世事,常年在长安城外的五塔山修行啊,他……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对于恭亲王,铃儿也是有所耳闻的。
恭亲王南宫儒乃隆庆帝嫡亲的叔叔之嫡子,传完当年恭亲王出生的时候,恰逢黄昏,天边的晚霞居然演变成了佛经中的字符!
而钦天监更是批了一句,仙风道骨。
正因此,南宫儒及冠之后,便自请去了五塔山修行。
十五年前,整个大元突发大旱,是这位恭亲王突然自请回长安,搭建祭台,操办了一场求雨的仪式,最后竟然真的引来了天降甘霖,也因此事,恭亲王一时间,名声大噪。
百姓更是送了一个活佛的绰号。
只是恭亲王素来不爱凡尘俗事,常年在五塔山修行,不管长安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闻不问。
如果最后证明那些失踪的孩童与恭亲王有关……
铃儿不敢再去深想了。
“柳相当年怂恿先帝炼丹,暗中杀了九个在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不满五岁的女童,这件事,铃儿你可还记得?”
此时,叶骏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若有所思的问道。
“记得,”铃儿认真的回想了一番,“我还记得柳相的罪行被揭露之后,没过多久他就大势所去了。”
“嗯,其实当时有一点我想不通,那就是柳相是如何知晓那般恶毒残忍的炼丹之法呢?他们的背后,是否另有高人指点?”
“叶骏哥哥怀疑恭亲王?”铃儿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惊讶挑眉。
“有些怀疑,并不敢笃定。”叶骏轻声说道,“不过我已经派人暗中打探了,想来要不了多久,便能有结果了。”
如今的朝廷,内忧为患;
倘若恭亲王真的是藏在安阳王背后的那位高人,朝中必然会爆发内乱,再加上虎视眈眈的西凉王——
铃儿忽然凑近,抬手抚平了他紧蹙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