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查验之后,铃儿推出了邱和的真正死因。
邱和并不是死于马上风,而是短时间内窒息猝死。
而凶器正是扎在他心口上的那根细若牛毛的短针。
“凶器和作案手法都清楚明朗了,那凶手呢?”王大山紧锁眉头,心中越发的狐疑,“难道凶手真的是邱丁氏?”
“凶手不止一人。”铃儿将邱和的尸体缝合之后,认真的净了手之后,看向王大山,浅浅一笑,“王大人别急,凶手很快就会回来了。”
彼时,兰丘书院,所有的学生们都被聚集在书院最宽敞最明亮的一间教室考试。
赵照攥紧了掌心里的那枚平安符,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感慨。
祖父早已年迈,这些年祖父就盼着自己光宗耀祖。
机缘巧合之下,他来到了兰丘书院——
在书院学习的这大半年,夫子们的确很认真负责,可是——
可是那些考得不好的人,全都死了……
想起自己无意中听到胡夫子醉酒后说的那番话,赵照的心情越发的低落了……
心不在焉的他,自然没能将整个答卷答完。
铜铃声响起的时候,赵照忽然起身,大声呵斥了一句,“我不想死啊!”
坐在讲台上监考的胡夫子连忙呵斥道,“赵照!休要胡言乱语!”
“同学们,这兰丘书院根本就不是通往科举的登云梯,而是通往地狱的斩头台啊!”
内心对生下去的渴望,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
赵照振臂高呼,大声的说道,“同学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道你们真的觉得这兰丘书院毫无猫腻吗?”
“闭嘴!你快给我闭嘴!”气急败坏的胡夫子大声的训斥道,“来人啊,快将赵照带下去,他得了羊角风!”
“赵兄?你……你究竟怎么了?”
“栗茂,半个月前,胡夫子醉了酒胡言了几句,我才知道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去参加科考!每个月的月考不过是个幌子,这幕后之人的真正目的是想要杀了我们啊!”
赵照脾气温和,待人亲和,与同窗之间的相处也很和睦。
因此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众人都很诧异!
一时间,人心惶惶。
有那胆大的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胡夫子的神色,轻声问道,“胡夫子,赵兄所言是真的吗?”
“书院之所以减免我们的束修,还将我们的衣食住行照顾的面面俱到,真的只是想要杀了我们吗?”
“当然不是!”胡夫子着急的辩驳了一句,只是他的眼神有些闪躲,分明就是心虚!
“胡夫子,你敢摸着你的良心对天发毒誓吗?”赵照气愤的喊道,“若你敢对天发誓,那些被劝退的同窗意外死亡与书院无关的话,我自当一力承担责任!三跪九叩,向你道歉!”
“你……”
胡夫子被气得不轻,寻常一直都很乖巧温顺的赵照,今日竟然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怎么,夫子不敢嘛?”赵照再次追问!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书院的院长出现了。
邱丁氏笑容和煦的走进了众人的视线之中,“这是怎么了?远远的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
“院长!”
兰丘书院的学生们都知晓眼前的这位妇人,正是淮山县邱大善人的发妻,也是这书院的创始人,所以他们对她,都很尊敬。
“都写完试卷了么?”邱丁氏温柔浅笑,说话的语气,犹如春日山涧里的泉水,温柔清脆。
“敢问邱院长,我们每个月都要考试的目的是什么?”赵照鼓足了勇气,大声的质问道,“每个月考的不好的同窗,都会被胡夫子劝退,过不了多久,那些被劝退的同窗都会出事!敢问院长,这一切是不是都和书院有关?”
面对赵照的质疑,邱丁氏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丝毫的慌乱。
她认真的看了一眼赵照,而后浅浅一笑,“我记得你,你是做馄饨的赵老爷子的孙儿?听闻你在书院的成绩很不错啊。”
“请您回答一下我刚刚提出来的问题!”
“赵照啊,兰丘书院只是为寒门学子提供了一个平台罢了,你若是觉得书院有问题,大可以直接离开,不是么?”
此言一出,众人皆默然无声。
的确,他们之间都不曾想过这一点。
兰丘书院从来都没有逼着这些寒门学子前来读书啊~
他们都是慕名而来……
“兰丘书院这些年,出了八个举人,十三个秀才,放眼整个广安城,又有多少书院做到这一点了呢?”邱丁氏语重心长的说道,“更何况书院从未要求你们提供束修,身为院长的我,也没有想过要你们感恩戴德,可你们竟然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予书院,当真是令人心寒啊!”
啪啪——
待邱丁氏话音落下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邱丁氏狐疑的回首望去,却看到了一双充满了讥讽的眼眸。
“郡主?”
“无意听到了邱夫人刚刚那一番鼓舞人心的话语,实在是敬佩不已。”
彼时,那栗茂轻轻地撞了撞赵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