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头,刚刚进去,看到一个年轻女子满脸怒色,手里握着剪刀,向他怒目而视。
“狗贼,你们害了我爹,我告诉你,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沈立眼光一闪,看到这女子不过二十岁,脸如桃花,身如杨柳,确实有几分姿色,他的目光落到一边的床上,看到上面躺着一个老头,双眼紧闭,脸如黄纸,胸口微微的起伏。
他向床头走去。
那女子向后退了一步,突然尖叫一声,举起剪刀向他扑来。
沈立抬手拦住,向她摇头:“我不是什么狗贼,我只是店里的客人,听说你爹受伤,特地来看一看。”
他脸上挂着笑容,说话声音低沉温和,那女子不禁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立放开手,握着老头的手腕,为他把脉,片刻之后,他抬头向着女子一笑:“有救。”
女子瞬间瞪大双眼,眼眶中充满了泪水,她向着沈立盈盈拜倒:“还请先生救命!”
嘿,需要我的时候就叫我先生,不需要我的时候就骂我狗贼……沈立在心里嘀咕了一声,看到旁边有纸笔,抓了过来,笔走龙蛇,写下药方。
“你拿去请小二抓药。”
那女子“哦”了一声,接过药方,却不出去,沈立刚觉得奇怪,突然间看到她窘迫的脸色,立刻明白过来。
“姑娘,我这里有十两银子,你先拿去用。”
那女子接到手中,银子还带着暖暖的温度,她看向沈立英俊的脸庞,鼻子一酸,眼泪又在眼眶中转动,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是个陌生人,然而她却想倒在他怀中大哭一场,以宣泄这些天来的委屈。
看她发愣,沈立连忙提醒:“姑娘,救人要紧。”
那女子这才如梦初醒,向外走去,一会后又走了回来,看着沈立,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wap..com
沈立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他静静的坐在那里,房间中安静下来,只有老头断断续续的喘气声和偶尔发出的呻吟声。
一柱香的工夫不到,小二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药包,送进房中。
女子接过药包,谢过小二,看着沈立。
沈立将药包一分为二,这才嘱咐道:“这几味药要煎煮,这几味药要小火慢熬,直到熬成药膏,切记,一定要小火慢熬,要是糊了,那药力就要打折了。”
女子连忙走了出去。
一直等到天色将黑,那女子才走进房中,手里托着一个木盘,上面有一个粗瓷大碗,还有一个小罐。
她头发上沾着几根稻草,脸上沾着两处黑灰,将木盘放下,一双大眼睛看着沈立,等他吩咐。
沈立挥手让她往一边站,然后握住老头手腕,双目似睁非睁,似闭非闭,屏息凝神,一股精纯的真气输送进了老头的体内。
那老头身躯一抖,紧闭的双眼猛然一睁,“哇”的一声,喷出一股血来,溅到地上,腥臭难闻。
沈立挥手让那女子过来,将药灌进他的嘴里后,轻轻放下:“好了。”
其实不用沈立说,那女子也看得出来,她爹真是好了不少,最起码胸口的起伏明显多了,喘气的声音也粗重了,而不是像刚刚那样,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断气。
“公子……”她“噗嗵”一声跪倒,声音哽咽:“多些公子救命之恩!”
“快快请起!”沈立说道:“我学医就是为了救人,今天途经此地,看到你父亲病重,施以援手也是应该的,千万不要客气。”好说歹说,那女子这才站起。
沈立又问她爹为什么会受伤的原因,那女子咬牙切齿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父子是做胭脂生意的,前段时间途经太平县,看到这里人烟稠密,商铺众多,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于是找到间铺子,上门推售,正好县太爷府中的丫鬟正在为夫人买胭脂,看到他们父女二人卖的货,觉得不错,就约她们进府,让夫人亲眼看看。
父女俩欣然同意。
等进了县衙门,没看到夫人,却先撞见了老爷。
这一见之下,老爷就对她起了歹心,等到他们父女二人跟夫人做完生意,离开县衙,回到旅馆之后不久,本地一个媒婆就上了门,说要为她提亲。
父女二人觉得惊讶,等到媒婆说完,这才知道,原来是县太一爷要娶她为妾!
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送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小妾?呵呵!
他们父女俩是做生意的,当下沉住了气,听得媒婆说完,说要考虑一番,哄得媒婆离开,父女二人一商议,觉得夜长梦多,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
两人匆匆忙忙收拾行李,结了房钱,刚刚出门,就被太平门的人挡下。
原来这县老爷十分狡猾,他一边派媒婆上门提亲,一边让赵难敌派人守住旅馆,不让他们父女二人逃走。
她爹看到逃不掉,忍不住的破口大骂,结果就挨了一顿毒打,尤其是心窝处被踹了一脚,当即就昏了过去。
旅馆老板和小二将她爹抬了回来,急忙请人医治,却怎么也治不好,几天过后,盘缠用完,而她爹也奄奄一息,随时会断气,她心里彷徨,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