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说了些体己话,沈玉便带着师兄弟上前见礼。
来客看见沈玉,更是对着他纷纷称赞。
沈玉倒没有多少得意之色。
倒是沈从简,在一旁眉开眼笑,自鸣得意。
得意之时,沈从简目光扫过人群,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脸。
他的笑顿时有些僵住了。
那个掉下山崖,本该死去的小儿子。
那个被他视为耻辱的小儿子。
“这逆子,当初怎么不安安分分的死了?”
眼中满是厌憎。
奈何这个场合有不能发飙,他只能强忍火气。
转过身为沈玉介绍起来者。
其中大部分沈玉已经认识。
唯有二人,听到他的名字时沈玉大惊失色。
“这位乃是真传道的高人,子午剑左游仙,左道长!”
真传道?
那可是和老君庙一样,是圣门两派六道中的六道。
乃是大堂境内的顶级势力。
沈玉慌忙过来见礼,毕恭毕敬地口呼仙人。
“左游仙?”
人群之中的沈立听闻此名,也是好奇的望过来。
但一看到此人的脸便心生厌恶。
天眼通的存在,让他有感知善恶的能力。
“此人当真恶贯满盈!”沈立当即判断出来。
况且他前世对这个门派颇为深刻。
真传道所修功法崇尚采阴补阳。
他们会从人牙子处购买女子,被采补到气血衰败、生机不存后,将其抛弃荒野自生自灭。
即便偶尔有能活下来的女子。
也因为生机潜能被榨干,往往不过两年就死了。
这偌大的门头让整个凌烟谷与有荣焉。
师兄弟都欣喜若狂。
但更让人兴奋的是另外一人。
“这是独孤阀家的贵人,独孤阳。”
独孤阀?
众人大惊失色,随后沸反盈天。
“沈谷主竟然请来了独孤阀家贵人,这是多大的脸面?”
“竟然已经能请得动独孤家!”
也由不得他们不震惊。
独孤阀,陇右李阀,前朝宇文阀,岭南宋阀。
四大阀门,威名耸立百年。
陇右李阀更是当今李唐国主。
独孤阀作为同等层次的存在,什么八帮十会,连给独孤家舔脚趾都不配。
小小一个朔州凌烟谷能请动这等庞然巨物,简直耸人听闻。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沈从简更是满面春风。
拱手道:“诸位误会,独孤家参加本次寿宴,非是为我而来。”
他指着沈玉,面带骄傲。
“贵人实为为我儿而来。”
“独孤阀听闻我儿白断刀之名,也颇为赏识。”
“故而来此考校一二。”
这番话说的极为隐晦,所谓考校,通过了会怎样呢?
是不是要列入门墙,收为独孤家徒弟?
这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砸得众人脑内一片空白。
“白断刀竟然被独孤家看上了!”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
队伍还没回到谷中,整个朔州武林上上下下陷入了一场狂欢之中。
朔州地头蛇是凌烟谷。
凌烟谷谷主是沈家世代相传。
而沈玉,被誉为沈家百年一遇之天才。
这就相当于,朔州武林,也终于有了除沈祖外能拿出手的人物。
谷里为了迎接这两位贵人,更是将全部积蓄挥霍一空。
整个朔州所有丝绸全被买断。
这些丝绸用来做成地毯,做成屏风。
在谷中处处张灯结彩。
猪、牛、羊、鸡、鸭、鹅等等牲畜更是每天消耗数以千计。
银子如流水一般哗哗流出。
而各州武林人士闻风而动,无数江湖好汉拿着刀剑赶赴宴会。
门前往来客人络绎不绝。
一时之间,沈家的名头竟然又像百年以前那般响亮。
凌烟谷弟子对二位贵客毕恭毕敬。
那沈玉更是早晚请安,小心伺候。
左游仙和独孤阳二人坦然接受了这一切。
对他们而言,这种对待才是常态。
一连三天,直到寿宴当天。
此日更是热闹。
白日里的烟花就喧嚣不息,锣鼓与鞭炮更一刻不停。
筵席分内外。
外席给各个江湖好汉落座。
而内席则落座了各大江湖宿老。
那沈从简还和二人推让主座位置。
“二位,寿宴也是宴,宴中客大,还请上座!”
可谓极尽谄媚。
让在席下那沈立都快看吐了。
“这种不要脸的老畜生,居然是我的父亲?”
他低着头,免得脏了他的眼睛。
然而他不找事,事却找他。
众人演武,轮番舞剑。
谷中弟子算是拿出了吃奶的本领,一个个像孔雀开屏般。
逗得那主位上的左游仙开怀大笑。
忽然看见席中末尾有一人只是安静的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