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真想将来被榜下捉婿不成?”
“还是说你想等你那表妹长大?”
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名字让俞红豆和谭燕临同时挑了挑眉毛。
“季常,莫要胡言乱语,不过是我年龄尚轻,功名未成,外祖父担忧我此时成亲会分心,从而影响考试。”
潘宝的语气淡然,却足以让人听出其中的不悦。
“我也是为你好,自打见了你那表妹,我已经熄了想让你做妹婿的心思,但宁家那婚事你实在不该推了。”
“宁家是皇贵妃的娘家,哪怕是个旁支,对咱们将来也大有裨益,何况说亲的还是皇贵妃本家。”
“你可是嫌弃对方是庶女?”
这话说得倒也诚心实意,足见这位彭七确实是为好友思虑。
俞红豆刚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皇贵妃的本家是如何看上刚刚过了乡试的表哥的?
墨守归等人见打前的两个小的忽然停住脚步听人说话,便也不做声的站在原地。
就连旺旺,也被俞红豆一个噤声坐下的动作指挥着端坐在原地。
他们跟前挡着一片矮坡,转过去再穿过一片密室的棉槐林,才到小溪边儿,所以一时半会儿的倒也没有被发现的风险。
不过就算被发现了,尴尬的也不会是他们就是了。
“季常!你管的过于多了!”潘宝呵斥了一句,大概是顾及到彭七的面子,又软下语气。
“季常,我们科举的目的固然是为了平步青云,但不要忘记了为官的宗旨,为国为民才是吾等所思所虑。”
“后宅内院合该是我们坚强的后盾,让我们后顾无忧,而非牵制,季常,若我还没考上就想投机取巧,便是考上了也走不远。”
潘宝的话十分中肯,且语重心长,彭七半响没有说话。
就在俞红豆想着要不要趁机走出去来个偶遇的时候,彭七忽然长叹一声。
“蕴光,听汝一言,胜过苦读这几年,多谢你点醒我,是我想岔了,多谢你没有因我目光短浅而疏远交恶。”
彭七这话一出,俞红豆一愣,谭燕临则放松了表情。
谭燕临觉得红豆这个表哥和他的朋友都可称得上一句人才。
前者神思清明,目标明确,心有丘壑,后者虽然一时迷途,但能接受忠言且立刻反思,亦有可取之处。
俞红豆之前对彭七印象一般,尤其是考试之后去吃“宵夜”的事儿,让她有些鄙夷。
这会儿倒是改观不少,能知错认错,就还有救。
不过这也跟她没多大关系,哪怕对方跟表哥提及到自己,但俞红豆知道,表哥不会跟爹娘张嘴提娶,爹娘也不会让自己嫁。
当然,重点是她对表哥也没那个意思。
虽然每次见了表哥都觉得心情愉悦,那也只是一个颜狗在看到好看的脸蛋时的自然反应罢了。
那边话告一段落,正是该出去的时候,墨守归笑着打了个岔:“红豆,不是说有条小溪吗?怎么走了这般远,还看不见,该不会是走错了吧?”
“哎呀,老师,错不了。”俞红豆知机的接过话茬。
他们并未刻意高声,但距离不远,话音足够传过去。
潘宝几乎立刻反应过来:“是红豆和墨师吗?!”
俞红豆应了一声,一个手势,旺旺先一步冲了出去。
潘宝见过旺旺,虽然这狗又长大了许多,但方圆百里长得这般有特色的也只这一条而已。
“表哥~你怎么在这?”俞红豆走出去跟潘宝打招呼,然后转眼看向彭七:“彭七公子许久不见,可安好?”
潘宝应了一声,先给后面的墨守归谭燕临行礼。
然后再给彭七介绍:“季常,这就是我常与你提及的墨师,这位是来自京城的谭家十一公子。”
州县乡试完后,彭七便与跟着表哥表妹回了俞家的潘宝分道扬镳,自然也未曾见过谭燕临,这会儿猛然一听一见,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待见礼之后,彭七才恍然醒悟,啊,这个来自京城的谭,该不会是那个谭吧?
隐晦的看了一眼谭燕临,便把询问的目光递向潘宝,得到好友的颔首之后,彭七不禁暗中感叹:
怪不得蕴光不愿与宁家牵扯呢,全天下都知道,谭家是皇帝的嫡系铁杆,若是攀上了他们,又何须与后宫裙带扯上关系。
“此次乡试侥幸通过,外祖父高兴的想要设宴,我便邀了季常过来乐呵乐呵。”潘宝见礼、介绍,也没忘记回答小表妹。
“啊,这么大事儿,是该热闹热闹的。”俞红豆听了这话才想起,表哥是案首来的。
案首三年出一个,可傅家、潘家怕是前三十年都没有,所以确实该庆祝一番。
不过她怎么没有听到家里的信儿?这样大的事儿,总不能到日子了现邀请吧?
好在潘宝识人观色,立刻解释起来:“前儿才定下日子,怕是给姑姑和姑父还有表哥表妹的请帖送到庄子上去了。”
“我们回来去拜访过舅舅舅妈,发现他们不在村里。”俞红豆也稍微解释了一下,他们至今还没去拜访潘栋梁夫妻的原因。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