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月决定把自己的亲事交给薛家众人后,便心安理得地完全不管了,每天照常往返于京兆府和满一芳,放心地做着自己的事,只在云氏把她叫过去,给她热情地介绍她把关过的各个适婚儿郎时,提起精神来认真地瞅上几眼。
云氏这方面的效率很高,短短十天,就给她筛选出了京城附近的十几个人家,后面又经过苏流月的挑选,最后留下了五个候选郎君。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身家清白,家境不一定要太好但性子一定要好,谦逊勤奋上进,苏流月还尤其偏爱家里人口简单的,她自个儿最属意的是一个姓宁的郎君和一个姓尹的郎君。
宁郎君,今年二十有二,父母前几年都因病亡故,因为要守孝耽误了婚期,家里是个普通的商户,名下有两家布庄,为人出了名的人好心善,又勤奋老实,因此虽然他父母早亡,但把两家布庄经营得很好,跟他合作过的人都说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而另一个尹郎君是薛文津的同窗,刚满二十,今年跟薛文津一起参加了会试,家里是普通的农户,但老家离京城比较远,父母兄弟都留在了老家耕种田地,他自个儿上京求学,为人也十分谦逊温和,因为家里比较清贫,他平日里会做些抄写书信的活补贴家用,同时在外头找了份启蒙先生的活。
云氏对他是不太满意的,觉得他家境太差,若是会试没中还不知道要熬几年,流月嫁过去只怕要吃苦,但他的人品是经过薛文津认证的,流月又对他比较满意,只能暂时把他留在了候选郎君的列表里。
另外三个郎君,都是云氏十分满意的,苏流月看着也觉得还可以,便也无可无不可了。
初步选出合适的人选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进一步与他们接触对他们进行考察才是重头戏,云氏那叫一个摩拳擦掌,这几天基本都在忙这件事了。
她也问过苏流月,可要亲自去看看这几个郎君,苏流月却觉得麻烦,五个男人一一看过去不得挑花眼啊?于是便让云氏先去考察一番,把人选再减少一到两个,她再亲自去看也不迟。
这期间,薛文津的会试成绩也出来了,那天,苏流月一大早就和薛家众人去了放榜的地方,当平柏激动地从人群中挤出来,声调不稳地大喊着“中了,中了,郎君中了!第十一名!”的时候,云氏当场喜极而泣。
薛灵宛也激动得连叫了好几声“三哥”,差点就要控制不住直接扑过去抱住薛文津了,特意请了假陪自家儿子来看榜的薛成义更是手都抖了,连声道:“好!好!今晚回去,我就把这件事告知列祖列宗,咱们薛家的后代,一个个都是有出息的!”
薛灵宛激动过后,双眼亮晶晶地道:“三哥,你好厉害啊!竟然一下子考到了第十一名!这名次这么靠前,到时候,吏部定是会给你一个大官做!”
薛文津好笑地看向薛灵宛,抬起手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莫要胡说八道,要被派去哪里不是咱们说了算的,而且排在你三哥前头的还有十个士子呢,你可别在外头瞎嚷嚷,平白惹人笑话。”
薛成义的嘴从刚才起就一直没合拢过,见薛灵宛不太服气还要说什么,连忙笑呵呵地制止道:“好了好了,你们兄妹俩要吵嘴回家再吵,官府报喜的人应该很快就要来了!咱们得赶紧回去,夫人,你都准备好了吧?”
“唉!”
云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连连点头道:“赏钱和贺喜的鞭炮都早就备下了,我……我这就叫平柏先回去好好准备一番!”
几人赶到家里的时候,刚好撞上了来报喜的官员,薛文津上前接过了捷报后,云氏立刻叫人给了来报喜的官员一个大大的红包,随即遣了好几个请回来的童子跟在官员身后,一边走一边沿街撒铜钱,举着一串竹鞭炮跟在最后面的平柏趁机乐呵呵地把鞭炮点燃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顿时点燃了空气里本就满溢的喜悦之情,薛家门前一时热闹非凡,风头无双。
这样闹腾了一整日,到了吃晚膳的时候,大家的心情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吃完晚膳后,一家人围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说话,薛成义笑眯眯地道:“文津,你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下,定是会有许多来邀请你的帖子,你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了,那些帖子要仔细辨别,仔细考量,看看哪些宴席可以赴,哪些可以不去赴,你拿不准主意的话,可以来跟阿爹商量。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三天后由朝廷举办的闻喜宴,阿爹替你打听过了,今年的闻喜宴会由圣上亲自操办,届时各位皇子也会出席,以显示圣上对招才纳贤的重视。宴席延续前朝传统,会在曲江边上的杏园举行。
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务必以最充沛的精神出席这个闻喜宴!”
薛文津笑着点头道:“好,我晓得了。”
“我也好想跟着三哥去见见世面啊,但听说闻喜宴不会邀请家属。”
薛灵宛嘟了嘟嘴,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近薛文津道:“三哥,你至今可还没定亲,你到时候可要小心一些,别被人盯上直接被拉去当人女婿了。”
薛文津今年也要满二十了,先前是因为要专心备考,才暂时没去想成亲的事。
薛文津实在拿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子没辙,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