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令洛怀安的目光瞬间凝固。
随即,一抹难以置信的惊异之色掠过他的脸庞,最终化作一串畅快淋漓的大笑,回荡在静谧的空气之中。
“呵,世事如戏,戏如人生,我洛怀安竟被还没拜天地的新娘子带了绿帽子,野男人还是她的亲哥哥。难道?你们二人在花轿中行苟且之事,起了争执,上演一出新娘子拔钗行凶,弑君杀情夫的戏码吗?哈哈哈哈……”
洛怀安恨不得所有人都发现这桩丑事,继续大声叫道:“想不到这新登基的皇帝,竟藏着如此难以启齿之癖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洛怀安趁人之危,替你这毫无廉耻的新君,登皇位,退辽兵了。”
他此番投诚,本就非真心实意,不过是权宜之计,欲借迎娶公主之由,悄然潜入新帝左右,伺机而动,欲以天子之名,行己之霸业,号令四方,一统天下。
却不曾想,这般容易,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洛怀安一脚精准无误地将墨璟轩踹离了华丽的花轿之外,随即他步伐沉稳地迈入轿内,目光如炬,径直锁定在云裳公主那温婉如玉的身影上。
他轻轻一提,云裳便如羽毛般落入他坚实的臂弯,两人的距离在这瞬息间被无限拉近。
洛怀安细细打量着眼前的锦绣公主,只见她容颜倾城,眉若远山含黛,眸似秋水盈盈,却不见丝毫慌乱与畏惧,反添了几分淡然与坚韧。
墨璟轩可以死,但是这个公主他还需要。
毕竟是大墨皇室的血脉,有她在手,墨璟轩所剩余兵马自然唯己命是从。
加上自己山头的兄弟,想要与辽军一决胜负,倒也有几分胜算。
云裳身上的软骨散,药效已经在慢慢消散,有了几分力气。
她冷冷地盯着洛怀安,道:“墨璟晔虽死,但尚有墨氏皇室正统血脉,能够继承皇位。你,一个匪人头目,竟然也敢心生妄想,简直是可笑。”
洛怀安愣了一下,他只觉这公主柔弱苍白,只需要一根指头,就能将之轻易碾死。
却不想是一个硬骨头。
他冷笑了笑,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外头有马儿不安的躁动声。
“什么事?”洛洛安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愠怒,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误以为是手下人紧急示警的暗号。
“禀山主,我等乃二当家麾下,虑及此番情形复杂,恐您孤身难支,特奉命携火器前来助阵。”门外传来陌生的嗓音,恭敬中带着几分急促。
洛怀安闻言,眸光微敛,心中暗自思量这突如其来的援手。
而一旁的云裳,心湖却似被投石激起层层涟漪,风袍轻扬间,双手在袖中悄然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那份痛楚却远不及心中涌动的复杂情绪。
墨璟晔,他竟然来了……
洛怀安不疑有他,嗯了一声,攥上云裳的胳膊,身形一展,便从绚烂的花轿中轻盈跃下。
双脚刚触及坚实的地面,周遭空气倏然紧绷,仿佛连风都为之静止。
霎时间,十余柄寒光凛冽的长剑自暗处疾出,剑尖精准无误地锁定洛怀安的周身要害,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
只需要他动一动,立刻就会被刺出无数个血窟窿来。
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凛冽剑气,洛怀安非但未露惧色,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那笑容中藏着几分不羁与洒脱,仿佛对眼前的危机浑然未觉。“呵,我当是何方高人,原来是威名远播的鬼面大将军驾到,真是幸会之至!”
洛怀安微微侧目,视线扫过四周,只见自己带来的人,与墨璟轩的贴身侍卫皆已束手就擒,场面一时沉寂而凝重。
墨璟轩倒在花轿下,似乎已经气绝身亡。
那侍婢铃儿也已经没了气息,她未来得及闭上的眼中尽是惊讶。
看来,这辽军中,大有轻功卓绝之人。
“洛怀安,本将军给你一个机会,放下手中之人,立即带着你的人回到自己的地方去,莫要做无谓的美梦。否则,本将军定亲自带兵,杀上北邙山,烧了你的寨子,将你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洛怀安笑笑:“那在下也给大将军一个机会,要么跟我合作,你我一起平分这墨氏江山。要么,大将军不妨举目望一望,看是您麾下铁骑兵马的血肉之躯更为坚韧,还是我山寨弟兄手中的火器箭弩,锋芒更利”
言毕,墨璟晔身着黑袍,恶鬼面具之下,深邃的眼眸缓缓扫视四周,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为之静默。
只见巍峨耸立的高墙之巅,密布着一张无形的杀伐之网——无数紧绷的弓弦,宛如蓄势待发的毒蛇,其上搭载的箭矢,尖端闪烁着幽蓝而诡异的火光,仿佛自幽冥深处攫取的引魂之火。
只待一声令下,这些带着火种的利箭,便会如流星划破长空,伴随着呼啸的风声,点燃战场的火种。
墨璟晔乘马立于阵前,身后是同样察觉到危机四伏的将士们。
他们的面容坚毅而凝重,这紧张的气息,连胯下的战马也感受到了这份压抑,不安地踏着碎步,铁蹄声在寂静中回响,更添几分战前的肃杀。
“怎么样?我可以吃点亏,将靠拢辽国之边境的城池划分与你,不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