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平静的声音徐徐回荡。 “空空大师?” 赵破虏茫然地呢喃道。 他有些忌惮的望向空空大师,隐约间能借助周遭暗淡的金光看清空空大师的容貌。 那是一张老到赵破虏几乎形容不出来的面庞,白发垂落,煞有仙风道骨之意。 特别是一双眸子,明亮却深邃得如同两个黑洞一般,仿佛能吞噬一切。 “阿弥陀佛,看清这八阵图的用法了吗?” 空空大师双手合十,面容祥和平静。 赵破虏身躯猛地一震,双眸中骤然炸射出骇然精芒。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恐怖的问题! 眼前的老和尚认识他布置的阵法是……八阵图! 要知道就算是孟婆,之前试验他布置的阵法的时候,也笃定是“八门金锁阵”,且认为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阵! 而孟婆,还是从头到尾辅助他一同布置阵法,对“八阵图”布置的细节之处,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即使如此,孟婆都看走眼了! 而眼前的老和尚,却是一语直指“八阵图”! 恍惚间,赵破虏浑身生出了一股恶寒,跗骨入髓,汗毛炸立。 空洞飘忽的目光扫视着周遭的道道暗淡金芒,一股无形的大恐惧轰然笼罩了全身。 这个老和尚不仅认出了“八阵图”,更知道连他都不清楚的“八 阵图”用法! 这……特么算什么? 我自己布置的阵法,连我都不知道的阵法用处,居然被一个闯阵者轻易的就弄了出来! 心跳嘭嘭加速,赵破虏感觉全身力气瞬间被掏空,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惶恐骇然地质问道:“你,你到底是谁?这……阵法是我师父毕生心血,他不可能轻传给别人的!” 声音颤抖,充满恐惧和震惊。 如果此刻陈东、无常在场,定然会惊掉下巴。 因为这是赵破虏,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承认得了盗圣徐清风的衣钵传承。 没有逶迤,没有遮遮掩掩,更没有装傻充愣的马冬梅。 然而。 空空大师却是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颔首:“贫僧不过一介沙弥,法号空空,此行前来,也是为了陈施主而来。” 为东哥而来?! 赵破虏神色一肃,瞬间强压下心中惶恐忌惮,凝重的注视着空空大师。 他不认识空空大师,更不知道空空大师为陈东而来的真实目的。 但,光是空空大师伫立在那里,就能对他降下大恐怖,且能一眼认出“ 八阵图”这两点而言,为陈东而来,就不得不让他严阵以待。 “老前辈,深夜造访,我并未接到东哥的知会,你只怕来者不善吧?” 赵破虏不傻,相反从小混迹街头,察言观色见 风使舵的本事早就炼的炉火纯青,哪怕心中忌惮警惕着空空大师,但言辞称谓上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空空大师颔首一笑:“善不善的,与施主无关,与贫僧和陈东有关,还请施主莫要多管闲事。” 顿了顿,空空大师目光扫视四周,徐徐说道:“施主只以为传承到了‘八阵图’却不知晓这阵法全名为‘神鬼八阵图’,施主得术而未得道,今夜贫僧造访,也算是赐施主这场机缘,好好领悟神鬼二字,才能将八阵图的威能发挥到极致,此场机缘也算予以施主的买路钱,言尽于此,希望施主……不要不识抬举!” 言辞神态,尽皆高高在上。 “那如果我非要挡呢?” 赵破虏神色骤然肃杀起来:“你很强,甚至比我都更懂八阵图,但你别忘了,我终究是八阵图的布阵者,拦你还是足够的!” 话音落。 赵破虏双脚猛地一蹬地面,身上睡袍骤然起舞,抽身飞退,瞬间隐没在了密集的灌木丛中。 “年轻人,太草率了!” 空空大师并未阻止赵破虏,双手合十,摇头一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下一秒。 空空大师神色陡然庄严肃穆起来,整个人的气势轰然大变,宝相庄严,不怒自威。 旋即, 他的嘴唇嗫喏,靡靡佛经声,回荡在这一方天地中。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靡靡诵经声回荡,空空大师却是缓缓地闭上双目, 双手合十,宝相庄严。 犹如闲庭信步般,缓缓地抬脚,迈步。 没有辨别方向,也不曾睁眼查看四周。 口诵佛经,闭目前行,不偏不倚。 在周遭的道道暗淡金芒的印照下,这一刻的空空大师,浑身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暗淡金辉。 “他这是要干嘛?” 赵破虏潜藏在暗处,耳畔回荡着空空大师的诵经声,望着深陷阵中的空空大师,满腔疑惑:“这老秃驴不好好破阵,念诵起了《心经》干嘛?”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伴随着口诵佛经,闭目径直前行的空空大师,右脚轻飘飘的落到了地面一道金芒之上。 刹那间,仿佛脚下生莲,暗淡金芒荡漾起一圈涟漪,扩散出去。 这一幕,奇诡无比。 潜藏在暗处的赵破虏整个人瞬间惊炸了。 双目圆睁,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下一秒,更让赵破虏崩溃的一幕发生了。 也就在空空大师脚下生莲的瞬间,没有丝毫异动,阻挡在空空大师面前的灌木丛,便是在赵破 虏惊悚目光注视下,簌簌作响着分开了一道空隙。 “这……撞鬼了吗?” 赵破虏身躯一震,直接瘫坐在地上,脑海中一片空白。 呢喃出声之际,他的胸膛猛地起伏,一口鲜血便是从口中流淌而出。 几乎同时。 空空大师肃杀沉凝的声音,便是传来。 “施主,贫僧虽信佛,却也要杀生,若不自行打开八阵图,待贫僧自行踏出八阵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