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下边人才顺势坐下。
开头都是一成不变,傅应绝模式化地说几句,又夸赞金丘学子后生可畏,预祝他们此番在京中待得尽兴。
学子连同一起来的学士,都连声道谢。
“陛下,此番来京,听闻永嘉殿下小小年纪就在稚学院修学,实乃我大启之幸啊。”
学士夸得真心实意,又道,“来时,江南与金丘诸学院,同为小殿下选了一礼——乃上古残卷,今日借着宴会送到小殿下手上,盼着小殿下在陛下的教导下日日高升。”
选了套不会出错的说头,学士又目含期待地望着傅应绝,是切切实实对永嘉殿下以后的成就抱着十分的期待。
而悉知自家闺女儿是个什么德性的傅应绝:
他也不好说,不好当着文武百官,外地学子的面揭自家的短,说是他们小殿下连考个学都是开小灶,紧赶慢赶地学。
这残卷落在她手里,说不上是暴殄天物,只是怕要积几年灰才能再翻开。
他清清嗓,面上不动声色,“诸位有心,朕替永嘉收下了。”
“永嘉~”小孩儿稀里糊涂听见叫自己,不知在说些什么,已经自己举起了小手,“永嘉在这里呀~”
呆呆地,一个娇娇公主,任凭谁见了,都觉得脾气十分好,想来是这点没随着陛下。
“是什么!”
她听见有人要送永嘉东西哇。
傅应绝将探头探脑的孩子按回去坐好,“慌些什么,自会送到你手中的。”
“嚎~”
————
江南与金丘,一个在南,一个在西,同远在北的上京都有些不同,这次来的学子,瞧着年纪都不大,众人打量着最小的,居然没比薛相家的小胖子大多少。
个个面了圣颜,都是激动的。
“永嘉殿下好小一个呀。”
有学子小声道。
叶照闻言,往上头看了眼,道,“那日进宫,我同姬月近近地见过殿下,说话才勉强利索,是个——”
他想了会儿,不知如何形容,“——是个,热心肠的孩子。”
“热心肠?”
倒是没听过这般形容天家子的,历来不都是些什么沉稳,懂事,早熟,有成见吗?
姬月,也就是当时因着朱意一事一同进宫的女孩,见着询问的目光落在自己面上,不由红了小脸,文静地小声道,“是,小殿下瞧着很好相与。”
确实好相与,似乎同谁说话都没架子,比着气势骇人的陛下要好上许多许多。
学士悄然留了一耳朵在他们身侧,听见几人聊得越来越起劲,只得出言提醒,“勿要妄议殿下。”
带着警告,怕这些孩子不懂规矩,触怒天颜。
几个孩子吓得齐齐坐好,再不敢多说一句。
————
“往哪儿去。”傅应绝拧着眉,险些制不住自家猪崽子,叫她挣脱下去。
“新小孩儿,半新小孩儿哇,小梨子认识认识,下去看看呀!”
下头有好多没见过的面孔,插在其间的,还有两张有过一面之缘的脸,小孩儿吃了点东西,捏着块糕糕就要滑下去。
傅应绝也闹不明白,她究竟是哪儿来这些百事晓的属性,什么都想掺上一脚,像是对这世界懵懂探索着的猫崽。
“以后自然就认识了。”
他抬着下颌,往别处一指,“你胖弟弟叫你呢。”
“弟弟?”小孩儿没听明白,弟弟明明在床上睡觉觉了,她哄好了才来的。
可顺着傅应绝所指一看,却见着一个穿得喜庆,有些心虚地抬着杯子掩饰的小胖子。
“是小蔚呀~”
薛福蔚朝着上头不知看了多少次,眼里边的渴望傅应绝看着想忽视都难,一眼斜斜瞧过去,立刻就将小胖子吓得手足慌乱,端着杯子欲盖弥彰。
可他实在憋不住,又悄悄抬起眼来,看见上头的胖娃娃已经滑下椅子,左摇一步,右晃一步地朝着他走来,小胖子一下就笑出了声。
再坐不住,连忙放下杯子往后跑去。
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看得薛相恨铁不成钢,最后只别开脸去,眼不见心不烦。
——
“大哥!”
薛福蔚脸上的肉跑起来抖了抖,一把将上头下来的小孩儿抱住,“大哥,可不可以明天就上学啊,我见不到吃不饱睡不暖的。”
傅锦梨埋着脑袋,穿得又多,险些脸埋着就撑不起来,瓮声瓮气道,“不要呀~不上学,上学起早早!好冷呀,小梨子冻呆呆~”
薛福蔚嘿嘿一笑,将她扶着站好,才挠着头说,“我开玩笑的,我也不想上学。”
虽然他爷爷凶了些,但比起起早贪黑,他更愿意惹了他爷爷生气跪祠堂。
“走,去找他们玩儿!”
几个孩子今日都进了宫,三个小子,两个小姑娘,站在一起还颇为养眼。
以小殿下为首,藏在一处说着悄悄话。
朝上人只知他们几人关系好,却不想好到这地步,一举一动间,能见着几人对小殿下的迁就,也能看出小殿下跟他们的亲近。
“我最讨厌他们了。”赵驰纵朝着江南那处的学子努着嘴,“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