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走,我偷跑了几次都被抓回来,后来他给我戴上脚镣,还是锁不住我。最后那个锅头耍了个阴招,带我到鸦片馆子,一来二去,我就染上了大烟瘾,后来就更是过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我马春福活了大半辈子,也没给我两个哥哥报仇,还白白把自己给搭里头了,现在想想,真是活得窝囊。现在不一样了,我马春福这条命本来不值什么钱,可我这条贱命是世俊拿自己的命换来的,那我以后可得好好经管自己的命,好好活一回,不然我就太对不起世俊了!”
马春福在墓前跪下,咣咣咣地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走到二贵和小江跟前蹲下。
“马叔我要离开天良硐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你们俩想不想跟我一起走?”
二贵和小江异口同声:
“想!”
马春福哈哈大笑:
“答应得这么痛快啊!我可告诉你们啊,马叔不会别的,除了炼大锡,也就会烧个炭,赚不来大钱,跟着我肯定没办法吃香的喝辣的,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马叔有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你们俩!”
二贵皱着眉头:
“我们都说要跟你走了,你就别废话了!”
“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没带你走呢就开始横起来了!”
胡承荫看着二贵日渐清澈的双眼,心里十分欣慰。
他救回了二贵的眼睛。
这是难得一件可堪欣慰的事了。
马春福走到朱伯跟前。
“现在两个小的要跟我走了,你这个老的想好了吗?”
“我年纪这么大了,还浑身是病,你就不怕我拖累你啊?”
“嗨!这有什么好拖累的,老话不是说得挺好吗?今晚脱了鞋和袜,未审明朝穿不穿!我看你现在身子骨就挺硬朗,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再说了,我每天忙活挣钱,哪有空管他们两个小崽子,只能靠朱伯你帮我照应着了!”
朱伯显然被马春福说动了,终于点了头。
马春福激动地一把抱住朱伯。
小江开心得直拍手,别扭的二贵也终于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