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修松开他的手,拿出手帕擦着指腹的药膏,“你就没其他想问的?”
楚越收回手,掌心里只余留淡淡的血痕,“公子戏弄我可开心?”
“开心。”李兰修爽快地答应,随即轻笑着说道:“若是真用护心镜能更开心。”
“是么?”楚越握紧手心抓住残余的疼痛,故作平声静气地问道:“那公子为何不用真的?”
李兰修抬起漆黑双眸瞧着他,轻描淡写地道:“因为我爱惜你,不会让别人看到你这样。”
楚越微微用力点一下头,嘴角隐约地勾起,淡然地说:“原来如此。”
隔日清晨。
明长生一大早便到李兰修的房外等候,奴印之事他不用过多考虑,他与楚越所言字字真心,李兰修与他有恩,愿意让他助力对抗红教,这便足
() 矣。
李兰修很快地将奴印种入他侧颈之中,明长生脖颈下浮现出一块鲜红的小印章,写着“李兰修”二个字,从此之后他便是李兰修的契奴。
明长生没有朋友,无人分享这则喜讯,他走出门不久便见到一道墨色的身影,温笑走上前说道:“小友,可是在此等我?”
楚越瞥一眼他侧颈刺眼的印记,经过昨日的抚慰,他明确在李兰修心中独一无二的位置,但这个印记依然瞧不顺眼,“嗯,我是在等兄台。”
明长生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谢谢小友,从此之后我跟小友一样,都是李公子的人了,还请小友多多担待。”
楚越盯着他的奴印,抬手摸摸侧颈的位置,不去反驳“一样”两个字,“兄台找块布遮一下,如此大张旗鼓不合适。”
明长生不解地看向他,摸着自己的奴印,“我是李公子的人,让别人看见都知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梦仙城中人多口杂,你是心甘情愿成为公子的契奴,但他人不知。”楚越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取出一块早已准备好的黑布递给他,“为公子的声誉着想,你委屈一下。”
明长生稍怔一下,接过他递来的黑布,感激地看着他说:“是我顾虑不周,谢谢小友!”
楚越含笑淡定地道:“兄台不必多礼,将奴印遮上吧。”
明长生拿起黑色布带缠在脖颈,缠完之后蹙眉问道:“若是被公子瞧见,会不会误会我心不甘情不愿,耻于为他的契奴?”
楚越盯着他瞧几秒,李兰修当时是这么想的么?勾着唇角清朗地一笑,“放心,公子不会计较这个。”
*
李兰修拒绝许城主的陪同,独自一人来到记录里遍布异香的小巷,七星楼的弟子只跟修真界的人做生意。
贩卖的消息是最金贵的,当然知道消息的人越少越好。
他戴着一副鬼气森森的面具,衣衫华贵,身姿修长匀称,这副模样在梦仙城里很显眼。
谁都知道他是谁,所以还未走到巷子的尽头,便听到有位老妪叫喊着:“花糕!花糕!卖花糕喽!”
那老妪打扮得常见,与城中的老太太没什么不同,一头银发,手中挎着篮子,长着一张过目即忘的脸。
李兰修取出一块灵石,随手递给老妪,“来一块花糕。”
老妪瞧瞧他手里的灵石,快速收起来,笑吟吟地说:“真不巧,花糕正好卖完了,公子方便的话随我到家去一趟?”
李兰修点了点头,随着她走进巷子里,七拐八拐,走过几扇后门之后面前豁然开朗,一处精致的庭院里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颇有情调。
几位身着七星楼制服的弟子坐在亭子里,隔得老远李兰修便听到他们在讨论的事情。
“真是胡闹!又有人质疑我们的美人榜,我看这帮人都被江九思给震住了!”
“我们的榜单可是童叟无欺,凭什么要把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加进去,就凭江九思那疯魔的样子?”
“不能加,千万不能加!我们的美人榜是有理有据的,他一直戴着面具列入榜单不能服众。”
“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吧?说不定是在故弄玄虚,这种江湖伎俩我们可见多了……”
李兰修走到庭院里,几个弟子见到他皆是一愣,其中一个反应挺快地站起身来,“李公子来了,有失远迎!快请坐!”
李兰修轻盈迈上台阶,推门走进房里,瞧也不瞧几个人,“叫你们能管事的师兄来,生意开张了。”
屋子里陈设简单,摆着多宝阁与书架,几张古朴的座椅。
几位弟子密语传音说一阵话,有人走到门口,轻轻地摇动挂在门框的铜铃,“李公子,请稍等,我们管事的马上到。”
梦仙城七星楼分会管事的,模样是位中年男子,一见李兰修便开口大笑:“李公子!贵客啊!我这几日就等您来呢!”
李兰修挑起眉头,坐在桌前的椅子里,环顾一圈房间里的陈设。
管事的坐在他对面,袖子一挥门自动合上,形成一个隔音结界,笑吟吟点了点自己的脑子,“我们的消息都在脑子里,任何的玉简和纸都比不上人的脑子。”
李兰修看向他,开门见山地道:“我想买红教在梦仙城的消息,多少灵石?”
管事的张口欲言,瞧着他的面具笑得意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