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连表情都没变一点,你说柯鸿雪是怎么判断他情绪的?”
宿怀璟目光落在容棠沾了点茶水的唇边,着声色地抬手帮他捻了,容棠无知无觉地眨了眨眼,似乎已经很习惯了,宿怀璟笑道:“棠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比他要厉害许多。”
容棠:“?”
这什么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大反派原来看见什么都要比一比的吗?容棠立刻就敢乱说话了。
几消了食,终于说起正事。
沐景序拿出一只红底彩绣的湿香囊,说:“这是在池里挖出来的。”
容棠原想上手拿,宿怀璟却提前接了过来,将香囊内部草叶掏出来,又将绣着图案的一面摊开放在桌上:“就这样看。”
脏脏的,就算清洗过也在池里泡了那么久,还是死身上的东西,他想让棠棠碰到。
容棠并知道他在想什么,过觉得这样反而方便。
他先是看了一眼那草叶,然后转向香囊,脸色倏然冷了。
那上面赫然印着凤栖宫的记号。
柯鸿雪方才还被容棠摆了一道,这时候却以扇代手,在桌上划拉两,香囊推到容棠面前,幻璃草拨到自己身前,笑道:“昨夜了大雨,池塘水抽到一半又被淹了,我们什么都没找到,又搜了月容的房间,在她枕头里找到了幻璃草。至于这香囊,我与学兄从来没见过。”
容棠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微怔了怔,意识看向沐景序,却见他神色淡淡,没有任何要反驳柯鸿雪的迹象,容棠心一暖,道:“多谢。”
“爷用客气,”柯鸿雪道,“我与学兄承你们一个情,理当相还。”
容棠便没有再多说,虽然他心里明白这并是情的问题,让沐景序亲手将证据销毁其实是很符合他物设定的行为,但他愿意这样做,多半有柯鸿雪的因素,容棠只能应。
宿怀璟问:“知这幻璃草,两位大想怎么用?”
柯鸿雪笑道:“用。这事该怎么发展还怎么发展。”
容棠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柯鸿雪是懒得掺和的,他所以扯进这里面来,过是想他学兄看清盛承厉的真面目而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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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用一只香囊或者一把香草,都很难改变仁寿帝对皇后或者盛承厉的印象,这些东西需要环环相扣一步一步来才能发挥大的效用,他们主动做什么都明显,索性动,任事态发展。
唯一做的只是将其中对各自有害的一环抽了出来。
容棠用担心王皇后受盛承厉陷害,柯鸿雪也可以借此劝沐景序远离盛承厉。
宿怀璟的目的也只是这个,他要他的小菩萨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交他想交的朋友。
至于皇纷争、夺嫡乱,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闹得天翻地覆,他们日照过他们的。
甚至更乱一些,才衬他们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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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花的第三天,淞园败了一批花,四聊过散开,容棠心里卸了一块大石头,与宿怀璟又绕着园逛了逛。
他其实有些好奇沐景序后做什么选择,但好像无论什么选择,总比前两辈更差了。
如果运气好的话,少费些心力,他至于一个孤零零地死在大雪纷飞的寒夜里。
容棠为此感到开心。
他一开心,宿怀璟情绪就跟着变好,两逛了一天,甚至顺便蹭了场宴席听了才斗诗,直到天色将晚,有云层在西方天空聚集,空气中又生起一阵闷热,似有暴雨将至的迹象,二才赶紧回了小院。
宿怀璟照例为容棠煎了一碗好苦好苦的药,却在容棠喝完后弯眸笑着递给了他一颗蜜饯。
容棠并喜欢吃甜,但这时候却觉得这简直是救命的良药,忙迭塞进了口中含了好半天压口腔里那股苦涩的味道。
窗外天色阴沉沉,一瞬间就从白昼到了黑夜,狂风起落,闷雷声在好远好远的天空中响起。
宿怀璟看着容棠泡好脚,等他上了床后并离开,看样似乎是想等他睡着了再走。
可容棠觉得困,于是就靠在床头看起了话本,宿怀璟搬了张凳陪他,自己坐在一边看山河志。
窗都关得好好的,灯笼点了很多盏,屋里特别亮堂,容棠注意到几乎窗外每亮起一道闪电的时候宿怀璟都意识抬头,而等到雷声落来的瞬间,他们多半在对视。
大反派攥着书的手骤然握紧,好像……有点害怕的样。
容棠眨了眨眼睛,确信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