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以前一样偷懒了。”王丽琴下楼梯,不忘嘱咐陆敏。
陆敏盯着脚下台阶,抿了抿唇,“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年初去你家你还只洗被罩不晒被。”王丽琴从楼道里走出来。
这栋楼挨着隔壁小区,中间的铁栅栏成了天然的晾被子的架子,王丽琴踩上台阶取被子。
陆敏在旁边等着。
王丽琴将被子递给陆敏时瞥了她一眼,她心说不好,果然——
“敬承这一忙起来,得出差好几个月?你的肚子呢,没动静?”
陆敏一时心急,语气冲了些,“妈,我说过了,现在暂时不要孩子。”
“我不就问
了一句,这么着急干嘛。”王丽琴咕哝,从这块台阶上下来,转去旁边。
陆敏沉了口气,低下头,不再说话。
胸口好像塞了团棉花,让人呼吸困难,又不至于窒息。
女儿总这么逆着自己,王丽琴也很委屈,“你小时候多喜欢黏着我呢,长大了反而不亲了。去年那段时间,家里人多担心你啊,你宁愿在历城待着,也不回家。”
她又折起一个被子,陆敏将上一条搭在肩上,举高手臂接这一条,短裤随动作微微上移。
王丽琴动作一顿,没把被子给她,搭回栅栏,弯腰撩开她大腿根的布料,皱眉,“我就说你那几年该控制控制饮食吧。现在这幅样子。有没有什么药膏能祛一祛?”
几道弯曲的白色纹路衤果露在夕阳底下。
陆敏低头,屈指按下裤腿。
王丽琴皱眉:“这么年轻小女孩,身上的到处是这个,多难看。敬承就没跟你提过?”
陆敏执拗地站在沉默不语中。
王丽琴看她不开心,欲言又止,只叹了口气,“行了行了,又嫌我说过了。不管你了。”
轻飘飘地叹息落在陆敏身上。
她咬唇,眼睫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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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低矮昏暗,墙皮脱落的建筑站在夜里,纵横交错的老旧电线切割月色,偶尔响起蛙鸣。
便利店门口亮着盏白炽灯,老板娘摇着扇子昏昏欲睡。
后备箱砰一声关闭,司机拍了拍手,绕到驾驶座,启动车子,“姑娘,出发啦。”
“哎。”陆敏小声应着,收回视线。
窗外景物飞速倒退。
到小区楼下后,司机师傅帮忙将两个沉甸甸的纸箱卸下来,陆敏拖着走了几步,楼里的保安过来帮忙,一起搬到地下储藏室。
陆敏本来什么都没有拿,锁门时犹豫了一下,进去翻了个笔记本出来。她抱着笔记本和自己那袋糖上楼,解锁进门,家里没开灯,鞋柜里的男士拖鞋在原地。
陆敏换了拖鞋,赶紧打开电视,顺便叫:“二九。”
叫了两声没动静,她赶紧走过去查看情况。
二九又将嘴巴挂在笼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陆敏一边开笼子一边叫二九,小东西慢悠悠睁眼,敷衍她:“biu~biu~”
又是一天没管它,陆敏心虚,检查了眼门窗,赶紧把它抱出来玩。
平时玩闹最积极的小东西这会儿别开脸,动也不动,“敏敏,tui!敏敏,tui!”
“只是晚回来几个小时,就要tui我吗?”陆敏俯身配它的晚餐,弄好后将它放在小碗前。
二九一脚踢翻饭盆。
陆敏:......
脾气还挺大。
“陆二九!”
二九觉察她心情不妙,悄咪咪伸脚,想将打翻的饭碗勾回来。
可惜腿短。
陆敏歪头,视线落在它脚下。
二九收脚,昂首挺胸,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对峙片刻。
陆敏碎碎念,“今天回来晚了,对不起,但是陆二九你不要太过分,我脾气可不好,惹急我你今晚就没有电视看。”
陆敏捡起小碗,重新弄了一份饭,二九这次学乖,依旧傲娇地不看她,但是吃晚饭吃得很老实。
陆敏趁这个时间收拾笼子下的粪便和鸟粮渣。
今天出了好几次汗,回来时换上了原来的衣服,身上黏腻,她打算洗个澡,起身开电视。
二九吃饱喝足,心情大好,扑棱翅膀,追她,“小美女亲一个,啵啵。”
“小美女亲一个,啵啵。”
陆敏点它脑袋,“去去去。”
笔记本和薄荷糖还躺在茶几上,她随手拿走,放进书房抽屉里,然后回卧室找衣服,进浴室洗澡。
水声哗哗,热雾笼罩。
挽起头发,简单冲了个澡,陆敏关掉花洒,裹了件浴巾走到盥洗台洗漱。
对着镜子刷牙,她歪脑袋,镜子里的女人也歪脑袋。
她牵了牵嘴角,笑眼温柔,镜中女人亦如是。
视线下移,落到手臂上,一共四条弯弯曲曲的纹路,随着刷牙的动作若隐若现。
她停下来用指腹触摸,是凹陷下去的,像是骤然被撕裂的组织留下的痕迹。
好像全都是初高中那几年发育期留下来的。
那几年混混沌沌,面对成绩单、昏昏欲睡的晨读、跑到心悸的课件操、解不开的角函数、翻烂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