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站着啊,快坐下来。”
文母把药碗放到床边小桌上后,就忙着要去给他们拿凳子。
杨怀瑾忙过去阻止,“伯母,您就别忙活了,我们就是来看一下文兄的,等会就走。”
“走?不留下来吃饭吗?”文母问。
刘甲却在这时笑着说:“伯母,杨兄考中了会元,等会估计要回去跟家里人好好的庆祝呢,咱就不留他了。”
“考中会元了?哎呦喂,这是大好事啊!”文母高兴的连忙道喜了好几句。
杨怀瑾笑得抓了抓脑袋,“我就是运气好而已,这事其实都是靠文兄的帮助,不然我估计也不一定能考到如此好的成绩。”
“对了伯母,这里是一些银钱,你拿着,给文兄好好改善改善伙食。”
杨怀瑾说着,就给文母塞了一叠银钱。
厚厚一叠。
在场众人看到惊讶了一下。
文母却死活不肯收:“不行不行,杨三少爷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这我可不能收,你快收回去……”
两人推搡间,银票散开落地。
好一些都飘落到了在场几个学子脚下了,这一看,发现银票竟是一百两一张的。
那厚厚一叠,加起来少说也几千两了吧?
什么改善伙食,需要这么多银钱啊?
刘甲等人帮忙把银票捡起来,递给文母,文母仍是不肯收。
“好孩子,我知你是好心的,但是无功不受禄,这银票你收回去吧,我们是绝对不能收的。”
文士杰也在这时开口:“是啊杨兄,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你若还把我当兄弟的话,就把银票收回去。”
“文兄,我没别的意思,就是……”
“我知道。”
文士杰打断了杨怀瑾,脸上带上了一抹苦笑:“我知杨兄你没别的意思,不过就是有点同情我而已。”
“但杨兄应该也知道,我不需要什么同情,这次会试是我自个身体的问题,只怪我自己不争气而已。”
文士杰说着,又重整旗鼓的笑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三年后我再来就是。”
“文兄好样的。”刘甲竖起大拇指。
在场之人也是纷纷说。
“是啊文兄,以你的文采才能,三年后定能高中的。”
“是啊,不要气馁。”
最后杨怀瑾只能收回了银票。
而这时。
一个小厮匆匆从门外跑进来,一脸高兴的说:“三少爷,您快回家吧,官差已经派人到家里送捷报了,您考中了一甲第一名,亲戚们都上门来了,姑奶奶让您赶紧回家去。”
小厮那嗓门之大。
引来了善弘堂院中其他探头探脑的人跟孩童,不少人都纷纷惊讶了:“一甲第一名?”
“杨家三少爷考中一甲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不是说他举人都是靠运气……”
人群中有人忙止住了话。
但却也让屋内的人都听到了。
杨怀瑾像没听到似的,转身跟床上文士杰道:“文兄,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之后又跟文母和刘甲几人说了两句,才跟着小厮匆匆离开了。
走出院子时,还能听到那些人恭喜的声音。
但其中却有不少都是酸溜溜的。
善弘堂是善堂。
收留不少孩童和一些实在穷困的学子暂居,而这次会考,落榜的学子自然不在少数。
屋内。
刘甲几人都是高中上了的。
在杨怀瑾离开后,他们跟文士杰说了两句后,也是前后的走出了屋子,迎来了同样各种的恭喜与奉承讨好的声音。
那声音传入屋内。
文士杰半垂下了眸子,遮掩下了眼底情绪。
文母把药碗端给他,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眼底闪过一抹心疼:“这是大夫开的最后一剂药了,喝完后,应该就可以让疹子退了。”
文士杰却没接过碗:“娘,倒了吧。”
文母皱眉。
文士杰抬起眸,眸中已恢复了往日的平稳,他扬起唇角:“下次春闱还要三年,娘,咱也不能一直住在这里,这里毕竟是善弘堂,得留给那些更需要的人住,回头我们寻个别的落脚地方后,就搬出去吧。”
文母张嘴想说什么。
最后她轻轻一叹的点头:“好,娘听你的。”
她起身,熟练的把药碗里的药给倒入了角落的夜壶里。
*
“刘兄,刚刚你有没有感觉到杨兄有些不对劲啊?”
刘甲几人走出了善弘堂,打算去吃一顿庆祝一下几人的高中。
刘甲是几人中年纪算大的了。
比杨怀瑾还要大上两岁。
他看了眼开口的王明。
王明是外地的寒门子,他是在杨怀瑾入住到善弘堂后,才到善弘堂的,但他确实是有点才华的,做人也算圆滑,所以很快融入了他们,称兄道弟起来了。
当然了,刘甲也是后到的。
所以王明与刘甲在几人中,关系算是最好的。
刘甲闻言,有些疑惑:“哪里不对劲啊?”
“那些银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