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听到外头传闻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同时沈家族长带着族中的耆老们,都黑着脸的找了他,指着他鼻子骂了半个时辰。
离开时,还撂下狠话,说他要是敢给沈素兰举办什么葬礼、敢把她下葬到祖坟去,就要把他给踢出沈家族谱去,免得沈家名声都断毁到他手里。
“砰!”
沈立狠狠砸了杯盏,脸色阴鸷到了极点。
“阿福!”
他大声怒喊。
李阿福急匆匆从屋外进来。
看到被地上被砸的杯盏碎片,他小心避开来到沈立面前,弯下腰恭敬问:“大爷,小的在,你……”
“啪!”
一巴掌狠狠甩在了李阿福脸上。
沈立目光阴鸷看着李阿福:“夫人要给姑奶奶举办葬礼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还有外头的那些传闻是怎么回事?要不是
李阿福被打得懵了下。
下一秒他就咯噔跪下了,低头的颤声道:“大爷息怒,小人也是刚刚才听到外头的传闻,小人绝对没有任何隐瞒大爷的。”
“还敢说谎!”
沈立抓过托茶盏的茶盘,狠狠就砸在了李阿福脑袋上,咚的一声,李阿福差点被砸晕过去,血顺着额头流过他脸颊。
他连忙伏地的惊慌说道:“大爷息怒,小的不敢说谎,小的一直在大爷身边伺候着,真的才刚刚从
“小人也没听说夫人要给姑奶奶举办葬礼的事,只听说夫人昨日让人去外头给姑奶奶订了个上好的棺椁,然后让人在姑奶奶院子里挂了白绸,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小的真没说谎,求大爷明察。”
说着,他就咚咚磕头。
沈立看到李阿福这模样,不禁皱了下眉头。
“行了,滚出去!”
沈立让李阿福出去了,就他则吩咐了别仆人去查了一下,然后结果真如李阿福说的那样,杨昭根本就没准备举办什么葬礼,就是体面的去棺材铺订了个棺椁,简单的在沈素兰院中布置了一下而已。
而那个一早跑到他面前禀报的小厮,就是在今早从外头听到消息,偷偷越过了李阿福跑到他面前来讨巧的。
沈立知道误会李阿福了。
就又把他喊进来,赏赐了他一瓶伤药,李阿福自是一副感激涕零,千恩万谢的拿着伤药下去了。
走出屋内时,李阿福脸上表情却敛下了。
回头瞥了眼屋内时,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去查一查,今早是谁放那个小厮进屋去找大爷的,查到后,找个理由打发去庄子,还有那个跑到大爷面前的小厮,我不想再见到他。”李阿福如今是霖竹院的管事了,又是沈立身边信任伺候的人,院内的人大半是他信得过的。
今早的事确实让他没料到。
也不知会不会打乱了夫人的计划,想到这里,李阿福本来是想出去的,可很快他想到什么,转身就回去了自己的屋子养伤了。
而他回去自己屋子没出去的事,很快传到了沈立耳朵里。
他这才彻底信回了李阿福。
“推我去夫人那!”
正厅的议事厅里,候着不少的人。
前院的几个大管事和后宅的陆嬷嬷婆子等都在,各站一边的似乎在跟杨昭汇报着什么,而杨昭坐在上位案桌前,手中还在划拉着算盘等簿子。
沈立到时,她才顿了下来。
“夫君怎么来了?”她将簿子等合上后,才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问。
两旁的管事嬷嬷朝沈立行了一礼。
“大爷!”
沈立没吭声,目光沉沉看着杨昭。
他刚刚其实在门口看了好一会,才进来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杨昭如一个上位者似的坐在高位,冷静且沉稳处理内务时的模样,与平日那表面恭顺是很不一样。
秀而不媚,威而不严。
让人都有些挪不开眼的神奇力量。
沈立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杨昭是真的很优秀,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让人惊艳。
只是这样一个本该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却起了要跟他和离的心思。
沈念心底不舒坦极了。
他盯着杨昭好一会,才悠悠问道:“我刚刚听到了外头的一些传闻,我这次过来,就是想来问问你要如何处理姑母后事的。”
他没让管事和嬷嬷等人下去。
当场问的。
语气像极了在质问。
杨昭嘴角不动声色溢出一抹冷笑,语气却温和淡然道:“这事妾身也正准备让人去跟夫君说。”
“原本妾身是打算用多几日,给姑母的后事稍加办得妥帖一些,但现在最好是尽快把姑母给低调的下葬了去。这事我一早就让人去问过婆母了,婆母也是同意的。”
“刚刚我跟几个管事也在商议姑母下葬之地的事,入祖坟是肯定不行的,但也不能太潦草了,选了几个位置,夫君来看看吧。”
说罢,她就吩咐左排第一个大管事:“胡管事,拿给大爷看看。”
胡管事连忙就上前递给沈立了。
沈立一看,还真是详细得一目了然,一看就不是刚弄出来的,因为上头的那些地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