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敢往前排坐,因为他会激动,会脸红心跳,会手足无措。
而且,只要想起上次,她蜻蜓点水般的那个吻,冷峻还总会无意识的傻笑。
怕自己呆头呆脑的样子影响到她的发挥,冷峻就不去前排了。
……
前排,此时陈念琴已经坐到了梅霜身边。
龚小明在另一边,笑着说:“陈念琴同志这趟下放可没白去,自打到了海岛,好作品是一首接着一首,这首《想亲亲》确实好听。”
曲团也说:“梅老师,听过现场了,表个态吧,你觉得陈念琴同志有没有资格给你做徒弟?”
陈念琴的心怦怦直跳,快要跳出胸膛了。
梅霜其人,上辈子一直在乡下的陈念琴只是
听说过,并不知道她的生平。
但是,她是目前国内地位最高的歌唱家,各个地方文工团的领导们,对梅霜的评价也特别好,说她是个非常专业,也德高望重的歌唱家。
而因为梅霜这种老艺术家有很多跟随国家外交团体出国演出的机会,如果做了她的徒弟,那么,陈念琴也会拥有出国的机会。
陈念琴是重生的,她并不想呆在这个国家,她想出国,想去西方国家。
而如今,只有外事访问,才能出国。
所以,只要梅霜肯收她做徒弟,陈念琴此生,就会彻底改变。
但她也不能表现的太刻意,她乖乖坐到了梅霜身边,默默的等着。
“我唱了将近四十年的歌,亲自填过词的也只有两首。”梅霜先感慨了一句,看陈念琴眸光乱闪,又意味深长的说:“这丫头,比我可优秀太多了。”
以为梅霜果真认可了自己,陈念琴说:“梅老师,我以后会更加勤奋,更加努力的。”
才一十岁的小姑娘,长相可人,嗓音条件也很不错,梅霜作为一个老艺术家,不想冤枉孩子,遂再问:“你是在什么时候创作的《想亲亲》这首歌,又是基于什么故事背景创造的它呢。”
山西小曲的调子,是拿来就可以用的,但词必须得自己来填。
而陈念琴,一个一十岁的女孩子,几乎没有什么人生阅历,又从小生长在城市里,怎么可能写出一首,诉说山乡少男少女心怀的歌词来的,没个合适的理由,可说不过去。
当然,陈念琴既敢搬,就会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出来。
她说:“是我在海岛上的时候,听一个从山西来的战士,讲了他和妻子之间的爱情故事,有感而发,才写出来的。”
既然她说自己是在海岛上写的,就证明,她是在这半年中写出来的歌词。
而梅霜的那位王老师,早在两年前跟妻子分别,去边疆时,就已经把词写出来了,这证明什么,当然证明陈念琴是在抄袭。
从小在苏国学习唱歌,半生浸淫在文艺界,梅霜不止被徒弟举报过,还被人抢过歌,抢过登台的机会,同行之间各种各样的竞争,她都见识过。
抄袭这种事儿不但见识过,而且见的还不少。
可像陈念琴这样,从被下放的老艺术家手里抄东西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差一点,梅霜就要发火了,好在这时灯黯,陈思雨上台了。
梅霜就把愤怒压了下去。
她说:“陈念琴同志,陈思雨的舞蹈也是原创的,而我,为了研究你的嗓音,声线,为了给你找合适的曲风,一直都没顾得上看她的舞,咱们一起看看,她的原创舞蹈吧。”原创一字,她咬的特别重。
“好的。”陈念琴依旧乖乖的,答应说。
上辈子的陈念琴,从一十岁下乡,一直呆在农村,并不懂芭蕾,也不懂人们为什么会欣赏芭蕾,在她看来,芭蕾,就是卖弄风骚的靡靡之舞而已。
她也不认为陈思
雨能用芭蕾赢了她一首经过时间考验的,好歌。
但当钢琴曲响起时,陈念琴不由的头皮一麻。
抬头一看,是轩昂,他坐在钢琴前,雪白的衬衣,藏青色的背带裤,侧影给灯照着,长长的睫毛在扑闪,他那双极富特色的,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翩翩起舞。
而他弹奏的,是陈念琴从来没有听过的新曲目,那空灵中伴着喜悦的琴声,在一瞬间,就把陈念琴拉回了上辈子,面对着金色麦浪,蓝天碧野时的喜悦感中。那种喜悦随着琴声的流淌,不受控制的,在陈念琴的脑袋中浮现。
曲团侧首,对梅霜说:“这孩子弹的真好,叫我想起一十年前,我初到陕北,革命根据地时的那个下午,蔚蓝的天,清凉的风,人人脸上挂着笑,战地食堂给我的米谷角儿,特别的香甜。”
梅霜点头笑:“这伴奏音乐确实不错。”
好的音乐,是能契合人的心灵,并勾起人们对于往昔回忆的。
当人们听音乐,或者欢喜,或者悲伤,人们听的是乐,想的,是自己的人生过往。
梅霜以为今天自己要看的是陈思雨的舞蹈,可一开场,她就被轩昂的琴声给惊艳了。
琴声渲泄着欢愉,陈思雨所展现的,是一个抱着婴儿的,母亲的快乐。
她用芭蕾表达了一个初为人母的女人的喜悦,她犹如一只轻盈的鸟儿,又仿佛一只欢快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