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道:“全系上不舒服……勒得慌。”
那天在河边,商暮秋风衣里就是这么穿的,河边喝酒的时候,风一吹,领口荡起河面似的涟漪,他哥的脖子特别漂亮。
所以他很快就想起以前那些事,接吻的时候他哥偏过头,绷紧的颈侧。
江慎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
忘了系扣子的事,不由自主抬眼往商暮秋脖子上看,他哥的衣领扣地严严实实,领带整整齐齐,从头到脚一丝不苟。
他默默舔牙,在商暮秋略微的挑眉下收回自己也许过于赤裸的目光。
——商暮秋以前就骂过他色坯,江慎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是。
江慎终于想起他应该做什么,默不作声系好最上面一颗扣子,但是商暮秋依然有点不爽。
江慎胸前的口袋忽然一空,是商暮秋掏走了领带,他命令道:“低头。”
江慎听话地低下头,商暮秋打开领带挽好结,把挽好的圈从江慎头顶套进去,翻开衬衫领把扣推上去,修长的手指在江慎锁骨前动作,细致地调整位置。
江慎的目光从虚处移到他哥的手上,看到商暮秋虎口处的一点薄茧,这是时间没能立即带走的东西。
薄茧……手……手指……刀……
一点轻微的檀香盖过洗手间的熏香钻进鼻尖,可能是雅间里带出来的。
不小心又走神了,下巴被敲了一下,商暮秋说:“别动。”
热度弥漫到耳后,江慎后知后觉他们现在离得有多近,同时不敢再多看。
那半分钟好像很长,又莫名地短暂,没等他再走神或者发散联想一次就弄好了。
江慎眨眨眼,觉得可惜,刚才他应该说点什么——他有点讨厌不会调情的自己,他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做不好讨好的事。
略略思索了一下,按照胡欢喜教他的勾引男人一百法,他刚才应该顺势把手搭在了对方胸口或者肩上,然后说点下流的话。
他脑子里没有关于此的知识储备,胡欢喜给出的模板也没能立刻套进去,太冒犯了,他在商暮秋面前说不出来那种话。
要是商暮秋一起的那位刘总……
他不知道,他没见过那样的女人,不知道她追人是怎么样的。
或者那种女人不需要低下姿态去追求谁,勾一勾手指就有人前仆后继了。
而且,异性之间,无论谁主动,肯定要更加水到渠成。
江慎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那双手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帮他整理了一下外面不太合身的西装才说:“好了。”
江慎视线中看到胸前的金棕色领带,抬眼,是商暮秋修饰干净、棱角分明的下颌。
他佩戴的是深青色暗纹的领带,很稳重的颜色。
商暮秋察觉到了江慎的眼神,若无其事离开点,让他照镜子,并说:“外面的扣子也扣上——扣一个。”
江慎听话地扣好,往镜子里看了一眼,依然觉得不伦不类。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心想,会不会是发型的问题?
手指从过短的发茬中滑出,然后提着领带尾端绕在手上端详,镜子里那张脸没有表情,不好看,嘴角咧了一下,镜子里就出现一颗虎牙。
身上那股不服管的劲儿,扣了扣子也没用。
商暮秋又皱了下眉——明明也是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人,衣服也没大那么多,但就是看不顺眼。
稍一思索,明白了——不是因为江慎不好好穿衣服,是不痛快江慎在外招摇。
——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船上,也是这么穿的,不出挑的款式,硬是被江慎穿出来几分招摇。
江慎提着领带蹙眉沉思,像狗绳。
商暮秋忽然笑了。
江慎不明所以。
商暮秋把自己的领带夹摘下来,把江慎的狗绳夹好,然后扣好自己的扣子,“好了,回去吧。”
商暮秋说着抬脚,江慎跟在后面,稍微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那些想问的话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于是继续后悔。
——至少刚才商暮秋给他整理衣服的时候他应该说点什么的。
好在商暮秋说话了:“他让你帮他做什么?”
江慎:“他想找一幅画,让我帮他打听消息。”
这个事情商暮秋知道,“不是被买走了吗?”
江慎不想跟商暮秋聊别的人,截断话头关心商暮秋:“你回黎城还顺利吗?”
其实主要想知道那个看上商暮秋的女老板是不是就是这位刘总。
商暮秋侧目看他,江慎因为那个很有野心的决定一直保持在紧张的状态,表情有点不自然。
商暮秋很知道江慎犯了错或者准备犯错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
——如果没意会错的话,江慎又在想怎么勾搭人。
他不太熟练,但是很大胆,而且,才这么几天就卷土重来了,令商暮秋很意外。
他还以为短时间内江慎不会再有这个想法。
说不出来这一瞬间的心情,总之心情有微妙的愉悦,商暮秋问:“伤怎么样了?”
江慎摸了摸结痂的肩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