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坐在软垫上,眯着眼睛望窗外投进来的淡淡绿意和阳光。
他喜欢手写,一遍又一遍地斟酌一个词一个字,不在纸上涂抹,改动一点就誊抄一遍。
一首词有时要誊写上百遍才定稿,每一遍留下的都是干净隽秀的纸面。
陆雪丞曾经说过他这样的习惯太死性,明明键盘敲下来改动方便很多。
展小曦不跟他犟嘴,也不改变,执拗地坚持自己舒服的方式。
其实很好解释的——笔尖划过纸张,落笔便是入木三分的字句。
刻进眼里心里,哪里有一丝不好都能清晰地察觉到。
这是键盘打字浮皮潦草的过程所替代不了的。
细想起来,他好像很少跟陆雪丞解释什么。
很多陆雪丞不认可的小习惯,展小曦都默默坚持着。
在他吐槽自己时佯装被打击到了的样子,趴下身叹气,等他过来哄自己,然后兜住他的脖子笑闹着索吻,把气氛变得黏黏糊糊,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为什么不向他解释一下呢?
又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展小曦躬下身,枕着自己的手臂迷惑地回想。
如果多一些解释,不知道陆雪丞会不会安心一些。
再想下去又快要陷入疯魔,他想让自己做些正事停止无休无止的思念,可最近创作状态不好,总是分神,他也没有别的什么要紧事要做。
走神间随手写下了一串数字,展小曦盯着那串出自自己之手的号码,像个年逾花甲记事不清的老人,混沌地默念了几遍,终于记起来,是乔医生的私人号码。
那日在车库,满脑子都是陆雪丞逞强的样子。
乔医生笑陆雪丞暴躁荒唐,展小曦脑海里闪过的却是他愤怒到充血的眼睛。
心疼夹带着恨,恨他把两人的处境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