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辽西那边迟迟没有音讯传来,杨振麾下很多人对辽西明军的配合作战,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也就是前些日子,黄台吉再次率领东征的主力兵马浩浩荡荡杀回镇江堡城下的时候,杨振重提了这个可能,用来说服城中诸将稍安勿躁,继续坚守。
但是,杨振说了以后,其他人其实并未放心里去。
因为对他们来说,他们的所谓友军们从来也没有靠谱过,友军不坑自己就不错,怎么可能会雪中送炭呢?
是以方才众人推测清虏如此异常表现的原因时,尽管不少人脑洞大开,但是仍旧没有谁吧希望寄托在辽西那批友军身上。
到得此时,张臣突然提起这一点,众人再次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咳!”
杨振听了众人议论,咳了一声,将众人目光再次凝聚到自己身上,随后说道:
“怎么不可能呢?须知一切皆有可能!咱们在这打了三个多月了吧,袁进无论如何该把消息送过去了。
“咱们也不是非要叫他们把兵马派到镇江堡城这边解围或者作战,而是叫他们在辽西当面,自行寻找作战的时机,或迂回,或佯攻,以达到牵制清虏兵马的目的而已,有何难哉?
“再说这样的事情,对他们也不是没有好处,既没有什么风险,又好处多多,我不信洪承畴、祖大寿他们真的会无动于衷坐视不理!”
“如果真的是辽西那边对清虏出兵了,那么都督以为可能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情?”
有了杨振的支持,张臣对自己的判断多少有了一些信心,当下也不管别人的惊疑,自顾自地与杨振对起了话。
而杨振显然也受到了柳林、张臣之前所说的那些话的启发,略想了想,说道:
“就像你方才说的,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才会使得清虏如此反常。所以辽西那边的兵马一定是有了大动作,而且以我对洪督师和祖大寿的了解,他们不动兵则已,只要动兵,就绝不会是小打小闹!
“要知道,义州城距离广宁城并不远,如果本都督所料不差的话,他们可能是出动了大军,袭击了或者包围了广宁城!否则的话,便不足以震动黄台吉。”
杨振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大小将领一时瞠目结舌。
一方面他们对杨振的这个说法,感到难以置信,觉得未免有些异想天开,另一方面,人人又都希望杨振的判断是准的。
因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在镇江堡城内几个月的坚守,岂不是马上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那么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杨振一开始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也没谱的。
不过,当他看到柳林以及张臣都得出了跟他大同小异的判断之后,他对自己的判断突然有了极强的信心。
他当然想到了岫岩堡的易手,但是岫岩堡的易手,最多只会导致镶蓝旗兵马的大举出动,而不太可能会让黄台吉突然收回成命,又召回镶蓝旗的兵马。
俗话说,君无戏言,又说军中无戏言。
像这样出动或者召回一两万兵马这样重大的决定,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说变就变呢?
然而黄台吉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异常的举动,那么就说明一定有比岫岩堡的易手更严重的事情。
联想到十月初袁进的西行,再联想到想当初自己跟洪承畴以及祖大寿的约定,杨振觉得能够如此震动黄台吉的事情,或许唯有洪承畴或者祖大寿从辽西大举出兵这一项了!
当然了,杨振虽然想到了这一点,然而他也只是想到洪承畴或者祖大寿很可能已经大举出兵广宁城而已,没有敢于更进一步做出更大胆的猜想。
事实上,早在年前腊月二十三日那天的傍晚,也就是祖克勇率领庄河堡的金海镇明军骑兵启程北上,前去攻打的岫岩堡的时候,远在辽西的清虏屯兵重镇广宁城易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