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的话并没有把在场的这几个人吓住。再说了,这不是开玩笑吗,这个时候,谁敢离开?!
一来,他们各自营里推荐谁,那都是经过认真考虑的,若是来了协理营务处头一天,就叫杨振吓住了,就灰溜溜打道回府了,从今往后在各自营里怎么混。
二来,这几个如果就这么离开了,就算是还能在自己之前的营里混下去,那么今后在松山城里可怎么混呢。
所以,杨振喝着茶水,一个个看过去,到最后并没有一个人起身离开。
“很好!你们有这个准备就好啊!那么我就接着说了!其三,要心细如发!协理营务处事务繁杂,你们将来各守一摊帮办营务,要是粗心大意,马马虎虎可不行!
“其四,就是要守口如瓶!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巴,今后协理营务处就是咱们松山城里的军机重地,军务上的事情,该知道的一定得知道,该过问的一定要该过问,可是,那些不该往外说的机密事情,坚决不能说!听懂了吗?!”
“懂了!”
从夏成德的儿子夏舒开始,到钟令先,再到李吉,最后到年龄最小的仇必勇,一个接着一个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些人除了李吉以外,都是打小长大在军中,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守口如瓶的要求很了解,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吉这个县衙马快班头出身的人,虽然没接触过什么机密军情,但是也知道杨振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
那意思就是,众人到了协理营务处了,今后就是协理营务处的人,将来能接触并掌握许多松山城的机密事务,比如兵员数量,城防部署,粮草多寡,作战安排,等等。
而且将来在总兵府里时间长了,也会接触到很多杨振个人的事务,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出去乱说乱传,这个松山城里还能有什么敌人不知道的秘密呢?!
当然,杨振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刻意去看了看夏舒的表现。
不过,这个夏舒却是低着头,第一个高声回答了杨振的问话,叫杨振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的神情。
杨振向众人强调了几条纪律要求,接着又对众人说了说自己对协理营务处内部分工的一些想法,就叫张得贵领着这几个人,回到总兵府前院协理营务处自己的办公地点,自己安排去了。
而他交办给协理营务处成立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叫他们尽快全面彻底地统计出,松山各部人马的实力分布。
每部到底有多少人马物资,比如多少战兵,多少老弱,多少妇孺,多少战马舟船,多少驮马牲畜,多少粮食草料,多少弓弩箭支腰刀长矛,多少火枪火炮弹丸火药,等等。
先遣营自己的情况,杨振已经清楚了,但是其他各部的实力情况,他却始终只是了解一个大概,这样的情况绝不能继续下去。
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既然如此,总兵府下成立了协理营务处,那么第一件紧要的事情,就是要做到知己,真正了解松山城的全部家底,真正掌握松山城里的全部战争潜力。
以前这样的事情没法做,因为总有夏成德、吕品奇这两个先遣营体系以外的松山将领不配合,可是现在不同了。
吕品奇自不用说了,这一次出击敌后回来,已经算是自己这一派的人了。
剩下的唯一一个,之前不肯服从的夏成德,现在也当众低头归附了。
现在再做这个事情,这个早就应该着手去做的事情,已经是时候了,而且不会有人敢于公开反对。
有人或许会有虚报,或者隐藏的想法,但是杨振相信,即便是有人虚报或者隐藏,也绝不敢做得过分了。
松山城就这么大点个地方,杨振或者协理营务处,随时可以叫他们把人马拉出来,实际点验一番。
在杨振已经完全掌控了松山城的情况下,这样一个风险,可不是谁都能够承担得了的。
如果有人敢于这么做,到了那时候,杨振也完全不介意杀他几个,给新设的协理营务处立威,同时将松山城里的隐患提前清除干净。
在他两世为人的记忆里,杨振很清楚,辽西剩下来的这几座城池,几乎没有一座是被满清的大军真正靠着一刀一枪攻克下来的。
松山城不是,锦州城不是,杏山城也不是,包括大明朝苦心经营了多少年的宁远城都不是被满清军队打下来的,而是被吴三桂自己放弃,自己烧毁的。
至于号称天下第一关的山海关,那就是更是如此了,若是真叫满鞑子一座城一座城地去打,那么别说崇祯十七年他们进不了山海关,就是在给他们十年时间,他们也不一定打得下来。
当年一座襄阳城挡了蒙古铁骑多少年,以山海关的地势,以山海关的城防,难道还比不上当年的襄阳城吗?!
然而许多事,坏就坏在自己人的手里了,松山城是夏成德开门投降的,杏山城是吕品奇开门投降的,锦州城是祖大寿开门投降的。
而山海关更是吴三桂自己开门揖盗,亲自请了多尔衮率领大军入关的。
甚至就是大明朝的京师,不也是那些奉旨负责守城的太监大臣们开门揖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