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花布和棉花都卖没了,花小花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眼看就像要哭出来了。
花忍冬忙劝道:“别哭,二姐带你去市里瞧瞧,肯定比县供销社的东西好。”
“真的吗?”对上花小花闪着泪光的双眼亮的晃眼,花忍冬笑着在她鼻头上刮了一下,“二姐啥时候骗过你?走,咱们去市里去!”
“二姐,你真好!”
花忍冬拖着紧紧抱着她胳膊,小嘴甜得像抹了蜜一样的花小花从供销社出来,小汽车旁边已经围了不少人,花忍冬喊了半天,前面的人也没给她让开位置。
这时候来买东西的人多,难得看到一辆陌生的小汽车,都想围过来看看,结果就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小汽车给围在当中了。
花忍冬没办法,只能一边喊一边往里面挤。
县里的人差不多都认识花忍冬,原本她就是周县出了名的漂亮姑娘,再出了李东风那档事儿,后来又听说她调去京市工作了,早就是县城里人茶余饭后时常提起的人物。
此时,看到穿着比那些市里人还漂亮的花忍冬拉着花小花挤进来,好些人不但脚步没挪,反倒挡在花忍冬前面问东问西。
花忍冬不太耐烦地应付着,挤人的力量就大了几分,这时候穿的厚,被花忍冬用力挤开也不觉着疼,还嬉皮笑脸地想要跟上她再说几句。
花忍冬好不容易挤到驾驶位,好些人也跟着过来了,花忍冬想开车门,偏驾驶位车门上还靠着个人不愿意离开。
看到花忍冬过来,也没让,指着车问:“二花,咋又换车了?这不是你上回开回来那辆吧?”
花忍冬瞧着这人二十来岁,头上戴了个开花棉帽子,身上穿了个开花棉袄,腰上扎了根草绳,佝偻个背,揣着个手,活像条细狗似的。
虽然有点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便道:“上回那辆是从京市开回来的,这次下雪,就没开回来,这车是在市里借的。麻烦让一下,我要上车了。”
“哎哎!”那人嘴上答应着,脚步动了一下,却只让开一点点,完全不够花忍冬拉开车门,“二花,这车得挺贵吧?啥人能舍得把车借给你?那关系得老铁了吧?”
花忍冬不耐烦地与男人平视,“你想说啥?”
男人摆手,“你别误会,我没说借你车的人是你铁子,就是好奇谁能把车这么贵重的物件借你随便开!”
花忍冬冷笑,“现在有几个人能自己买得起车?我能借来车,就不能是因为工作需要?难不成你还要和我打听我的工作内容?”
“工作需要能配车?那你得是啥级别?怎么也得是厂长级别吧?那我想和你处对象,是不是没戏了?”
见这人竟嘻皮笑脸地说想和她处对象,花忍冬终于想起这人是谁了。
上次回来,有个老陈媳妇缠着周来英说要让花忍冬嫁给她二儿子,周来英不同意,她就说了很多难听话,被花忍冬用柳树吊起来。后来又在供销社门口,爆开仙人球扎她一脸。
而面前这人就是老陈媳妇嘴里那个二儿子,街上人称二虎子的一个二溜子。听说前几年也下过乡,自己受不了苦就跑回来了,也就是这几年管得不那么严,家里又走了些关系,才没再把他送回乡下去。
但这人没工作,户口关系也在乡下转不回来,哥哥嫂子的日子被他娘搅得都过不下去了,更没人愿意管他。他就在外面和一帮人聚在一起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反正挺烦人的。
昨晚和花大花聊天时,花大花还厌恶地说起这个二虎子在她下班时堵过她,想对她动手动脚,被她揍了一顿捆住手脚塞大水泥管子里了,旁边好些人看着都没人愿意把他从里面拉出来。
还是第二天他爹娘听人说起他被花大花塞水泥管子里才赶过来把人从水泥管子里拽出来的。后来他和他爹娘也没敢来找过花大花的麻烦。
知道他对花大花动过歪心思,花忍冬对他的印象就更坏了,斜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反正是你够不上的级别,让开!好狗不挡道!”
说完,将人往旁边一扯,径直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二虎子本来就长得瘦,个子还不高,被花忍冬一扯就像扯个小鸡崽子似的,又被花忍冬在这么多人面前骂好狗不挡道,脸上顿时觉着没面子,刚想骂一句,就见花忍冬一个冷眼扫过来。
想到花忍冬今非昔比,也怕她找人再把他弄到乡下,蔫头耷脑地退到一旁。
但花忍冬耳力好,能听到二虎子小声的嘀咕,“小浪蹄子,哪天把你们姐几个都办了,看你们还嚣张不?”
花忍冬心里直犯恶心,这种贱人怎么哪里都有?也是够膈应人的。
冷冷地又瞥了二虎子一眼,像是要将人记下,心里打算过后再找他算账。二虎子被她这一眼瞪的心里突突,低垂个头,嘴里还是不干不净地嘀咕,只当别人都听不见。
花忍冬按了两声喇叭,围着车的人才慢慢让开。
车子开出去,二虎子许是当她车开走听不见了,嘴里更是污言秽语骂个不停,完全不顾旁边人投来厌恶的眼神,连带着花大花和花小花也被他挂在嘴上骂。
周围的人都离他远远的,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