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半多钟,眼瞅着天色渐黑,徐老蔫三人只好加快步伐穿过19楞场,来到了庆安林场后身的小山道。
这条小山道如同羊肠,崎岖难行,由于许多人跑山都走这条道,所以将雪踩得很实诚,稍不注意就容易滑倒。
仨人迈着小碎步往前移动,约莫半拉多点后,天色已完全暗淡下来,徐老蔫三人终于走出了小山道。
此刻,他们行走在一条长约200多米的废弃火车道上,这条火车道是五六十年前修建的,至于为啥就修了200米无人得知。
庆安林场成立之初,本想启用这条火车道,奈何它的地理位置太靠着山,根本无法开发出一片足以令林场拔地而起的平地,所以只好弃用不顾。
徐老蔫踩着火车道的砂石,走在前方嘀咕道:“咱打围净是坎坷,那小瘪犊子可轻松,回回都是三点来钟就到家,还能赶上晚间饭前烀好肉。”
“大哥,别跟二宁比了,你多大岁数啊。”王二利说道。
徐老蔫红着眼睛,攥拳道:“知道你嫂子这些天是咋黑儿了(训)我的吗?诶,那话你要是听着都得上火,瞅瞅我这嘴里起俩大泡!”
“你嘴里那泡不是因为私房钱被抄了才上火起的么。”
徐老蔫扭头撇眼王二利,“咋地,你要跟我刚一下子啊?咋我说点啥玩应你都话等着呢?!”
刘大明见两人又要吵吵起来,紧忙走两步,拦在两人中间,“少说两句吧,咱哪回跑山不贪黑啊?”
徐老蔫哼哼道:“这回可完犊子,不是贪黑的事。咱打空回家,你姐到不能说啥,但那小瘪犊子可有话等着呢,你瞅着吧,他指定得歘咕我两句。”
刘大明跳脚道:“姐夫,二宁跟你呜呜轩轩的,你咋不削他呢?”
“咳,你现在抽的迎春就是他买的。”徐老蔫红着脸,幸好天色已黑,否则他这老脸真没地搁了。
刘大明一愣,随即笑道:“啊,那说两句就说两句呗,我二外甥现在挺稳当呢。”
“滚犊子!二利?…诶,二利…”
此刻,一直没吭声的王二利却愣在了原地,徐老蔫连喊两声都没听着回音,他就转头望去。
瞅着王二利傻愣愣的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徐老蔫抬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诶,瞅啥玩应呢?”
王二利抬手指着前方一团黑影,“大哥,你瞅瞅那是啥玩应?”
“啥玩应?”
徐老蔫蹙眉转过身,便瞅见了前方六七十米位置,在火车道尽头窝着一团乌漆嘛黑的影子。
“诶我艹!”刘大明瞅见后一惊
徐老蔫紧忙发出,“嘘!别吵吵…”
刘大明消停后,三人便驻足在火车道上。
“大哥,这是那头大孤猪吧?”王二利转头眨眨三角眼。
徐老蔫一笑:“我琢磨应该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咋说啊?大哥,壳不?”
徐老蔫一摆手,“壳啥壳,现在咱壳它,回家你嫂子就得壳我,拉到得了!咱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刘大明点点头,认为姐夫说的有道理,昨个晚间刘丽珍将他这个亲弟弟都好顿踢,若真要惹乎这大孤猪,他琢磨自個回家也好受不了。
王二利指着两侧的林子,“这是咱必经之路,不将它整走,咱咋回家呀,再绕路咱到家都得八点多钟。”
老蔫和老邪为啥关系这么好?难道是两人从小光屁股长大么?不是,那有些叔伯兄弟都相互瞅对方不顺眼呢。
别看他俩成天攀比、斗嘴,做啥都想争个第一,其实他俩最主要的原因是能玩到一块去!
徐老蔫有时候沉闷,但他主意正,脑袋好使,况且能叫老蔫这名号的,有几个是老实人?那都是蔫坏蔫坏的。
而王二利打小就乖巧,性格沉稳,但他骨子里也有点离经叛道、略微孤僻。他离经叛道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否则为啥能叫老邪呢。
这俩玩应打小就调皮捣蛋,没少干坏事,为此俩人爹妈没少教育。
正因为残暴的教育方式,滋生出两种教育观念,王老邪被打怕了,所以他不想打孩子,主要就是讲道理说服,徐老蔫则是以暴制暴,先打服为止。
所以,两人关系越处越好。
刘大明瞅着他俩对视,就暗道要完犊子,他紧忙扯着两人胳膊。
“姐夫,二哥,可不能去照量那大孤猪啊。我姐要知道给我腿打折咋整?”
徐老蔫扭头盯着他,“瞅你内样,我照量它嘎哈?它挡着咱回家的路了,你说咋整?”
王二利接话,问:“你说说咋整吧。”
刘大明一愣,他轻拍着腿,“我哪知道啊!”
就在这时,远处搁火车道上窝着的大猪闻着味、听着动静了。
它扭身转头往这边一瞅,当即瞅着三条黑影,这可将它吓个够呛。
大猪愣了两三秒钟,因为这些天搁它身上发生的事,实在是太惨了……
它原本独自生活了两三年,吃的体胖膘肥,本想着溜达溜达找两头老母猪,解决一下个猪生理问题。
哪成想刚下山两三天就遇着四条狗,它勇猛奋战终是将四条狗挑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