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打开房门。
“方便进去吗?”叶宴迟话音嘲讽且疏离。
似乎是刚从机场赶过来,满脸疲惫和风尘仆仆。
乔晚没听懂他的意思,觉得自己此时穿了长袖睡衣,没什么不方便的,把门开到最大,“都到门口了,进来吧。”
“宋先生起床了?”叶宴迟走进房间,俊朗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愠怒,犀利的目光落在里面。
“什么意思?”乔晚有种被捉奸的既视感,羞愤问道,“你是特意从江城飞来找茬的?”
“在电话中说,定了凌晨一点的航班,后来又说有事延误,早上六点半回江城。现在是上午九点十分,你还没离开荔城。乔晚,你就没有一句实话。”
叶宴迟快速把能看到的地方打量一遍,并没有发现宋津南的身影。
“不好意思,昨晚把手机调成静音,睡过头了。”她轻声解释。
自从与叶宴迟领证儿,她对这个男人多了以前不曾有的耐心。
她把这份耐心叫做契约精神。
领了证儿,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即便现在不爱叶宴迟,她也要试着去相处,磨合。
“昨晚我回老宅,你一声不吭来了荔城。”叶宴迟伸手关上房门,埋怨道,“我从昨晚折腾到现在还没合眼,你一句抱歉,不好意思,就翻篇了?”
“不说抱歉我还能说什么!”她折返回床上拿手机,“我马上定机票回江城。”
叶宴迟凌厉的目光从外往里,不放过房间内任何可疑的东西。
很快,定格在双人床右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个铜色打火机。
叶宴迟走近,弯腰捡起。
打火机设计简单,质感很好,根本不是市场上的流通货。
乔晚的心紧紧拧在一起。
压根没想到,宋津南竟然把打火机落在房间了!
叶宴迟举着打火机,还在隐忍,“谁的?”
“……”
她语塞。
叶宴迟是来“捉奸”的,宋津南不在,她放低姿态向叶宴迟说几句软话,这场风波就翻篇了。
好不容易把话题从宋津南身上移开,她不想再提,索性摇头,小声说了句“不知道。”
叶宴迟眸光幽暗,伸手把她扯到眼皮底下,恨声盘问:“昨晚跟谁一起来的荔城?”
逼仄的胁迫感朝她袭来。
显然,叶宴迟已经知道宋津南与她乘坐的是同一趟航班。
“我一个人来的荔城。”她不想吵架,耐心解释,“在飞机上遇到了宋津南。”
“什么样的遇到能坐相邻的座位,两个人还能住酒店同一间房?”
叶宴迟胸腔全被失望和愤怒占据,搭在她胳膊上的手臂忽然用力,掐得她“啊”地一声尖叫!
“我们领了证,是夫妻。难道你连最起码的忠诚都做不到?”
换做以往,叶宴迟早就怜香惜玉放手。此时愤怒到了极点,手臂越发用力,她疼得眉心紧皱,用尽全力与叶宴迟撕扯。
“乔晚,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为什么做不到?我回家,为了我们的未来去与爸妈谈判,你打着来荔城拿日记的幌子与宋津南私会,你对得起我的一片真心吗——”
叶宴迟彻底被激怒,抡起右手朝她脸上打去!
她躲避不及,痛苦闭眼。
“砰”地一声响,门口的穿衣镜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打火机从穿衣镜反弹到对面的衣柜,擦着她的脚踝落在地板上。
她心惊肉跳睁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叶宴迟涨红的双眼。
来荔城是为了拿到贺洁贞的日记本,却不想“偶遇”宋津南。
位子相邻,同乘一辆出租车去周家所住的那条街,又进了酒店同一个房间……
宋津南的算计,彻底改变了她的行程。
这些巧合都是宋津南处心积虑的结果。
她的抵触,反抗,在宋津南的强势面前溃不成军。
现在又被叶宴迟抓到和宋津南独处的证据,她没脸为自己辩解。
叶宴迟的右手还抵在破碎的穿衣镜上,几滴鲜红的血珠顺着手腕落下。
浅色地板与红色映衬,怵目惊心。
“你的手——”
她不想把关系闹僵,抓起一叠纸巾去捂叶宴迟手上的出血点。
却不料被硬硬推开。
她杵在原地,不敢直视叶宴迟满是厉光的双眼。
是宋津南来招惹她的,可她却不能把这个始作俑者说出来。
叶宴迟对宋津南早就恨之入骨,即便她不说宋津南一句错,叶宴迟也会把她的“背叛”算到宋津南身上!
索性沉默,打开手机查了下,飞江城的最近一趟航班是下午两点。
果断订票。
“乔晚,你欠我一个解释。”叶宴迟垂下滴着血的手掌,看她的眼神阴冷。
她装作没听到,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
刚拧开水龙头,叶宴迟就站在她身后,双眼阴鸷,早就失了理智:“宋津南昨晚在这里过夜了?”
“没有。”她脱口而出。
“被你骗了一次又一次,现在,你在我这里的信用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