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的话并没有在宋津南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他拿起笔,不紧不慢地翻着文件,签字,写批阅建议。
叶笙还纠结他到底是不是得了脏病,又看到江蔚书上门,再好的修养和脾气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宋津南!我让你把江蔚书那个贱人撵出宋氏!”
“江秘书跟了我六年,工作矜矜业业,没犯过错,无缘无故就撵走,会让其他老员工寒心。”
宋津南的话激起叶笙更大的不满,抓起江蔚书送来的文件扔地上!
“出去!”宋津南愤然起身,厉声下了逐客令。
“宋津南,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告诉我,江蔚书算什么东西?”
叶笙双眼漾出抹红,泪眼闪烁。
“好。你不走,我走。”宋津南脸上泛起寒霜,拿起外套和手机,阔步走出办公室。
叶笙为数不多的几次受窝囊气,都是因为宋津南。
她脑子里一会儿是离婚后还与宋津南纠缠不清的乔晚,一会儿是阴魂不散的江蔚书。
想着想着,又想到那张真假难辨的化验单。
叶笙脸上血色渐失,撸起袖管,抓起一个玻璃烟灰缸狠狠朝电脑屏砸去!
稀里哗啦,办公桌上的文件簌簌落在地板上。
砸东西是有瘾的。
很快,文件柜,壁画,台灯……全部稀碎。
办公室内一片狼藉。
江城市电视台。
自从乔晚向吕台长递交了辞职报告,她要离职的消息在电视台就人尽皆知。
整个下午,感觉很多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和睦了很多。
尤其是关凝珊和孙怡。
电视台资源有限,主播间的竞争很大,走一个,大家就能分到更多的资源。
连张导对她说话都带了几分客气,说就算真的要走,也要把年前的工作收好尾。
她知道说的是叶宴迟的专访,果断摇头,“无论哪个做小叶总的专访,都会有很高的收视率,还是留给其他同事吧。”
张导没有再劝。
乔晚本着负责到底的原则,继续参加了下午的春晚彩排。
大后天是除夕,江城春晚是后天晚上直播,已经来不及找主持人换下她。
彩排完,导演又开了个小会,她下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走进停车场,察觉有道凌厉的目光盯着自己。
抬眼,看到的是宋津南那张清隽又颓废的脸。
她快速移开目光,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刚解开车锁还没坐进去,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宋津南已坐到她副驾驶上。
“宋先生上错车了。”她站在车外,撵人。
宋津南顿觉面子扫地,推开车门下车,烦躁地摸出支烟,“这么迫不及待与叶宴迟上床,还真准备做叶太太了?”
“不然呢。”她赌气反问。
最看不惯宋津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臭德性!
宋津南打了两次打火机,都没起火,“你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与叶笙订婚。”
“报复?”她笑出声,“宋先生好大的脸!离婚对我来说求之不得,宋先生与叶大小姐订婚我真心祝福,报复从何说起。”
“乔晚,你对叶宴迟没有感情,我不相信你会与他上床!”
宋津南嗓音迫切,急需她给出一个答案。
“宋先生为什么连亲眼看到的都不相信。”乔晚笑声落寞,“麻烦宋先生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被叶大小姐知道了,我承受不起。”
“你昨晚和叶宴迟算什么?”宋津南嗓音透着质疑和绝望,“约炮,一夜情,还是正式交往的开始?”
“宋先生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个问题?”她幽怨的目光落在宋津南身上,“想继续睡下去明说就是,别绕弯子。”
“乔晚!”宋津南面容冷峻,袖管下的双手紧握,手指泛白。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她昂首挺胸,从没像现在这样硬气。
宋津南几次欲言又止,眸底隐藏的光最终折服在黑暗中。
许久的沉默之后,上了自己的车,疾驶离开。
乔晚的耳根清净下来,但心中却五味杂陈。
在驾驶座上坐了多时,胸腔中的意难平还绵绵不绝。
启动引擎索性又关掉,顺着座椅躺下,琢磨起宋津南早上和现在的反应。
明明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宋津南对她没有一点爱,却变态地来苛责她!
她把这一切归结到宋津南疯狂的占有欲上。
或许,只有离开江城,才能彻底断了宋津南对她的非分之想。
后天主持完春晚,她在江城电视台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了。
想到这儿,竟有些心酸。
毕竟是工作四年的地方,与同事的交情虽不深,但朝夕相伴的情分还是有的。
敛起所有情绪,开车驶出停车场。
乔晚这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下午彩排时饿得前胸贴后背,找了家老字号粥铺。
自从没有了胸部结节的困扰,再次把控制体重当成每天的必修课。
只点了杯不加糖的豆浆和一份不加油的凉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