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抬眼时,叶笙已经走进病房。
此时最愧疚的是站在门口的季天。
他把江蔚书请进来,还没来得及去外面守好房门,叶笙就进来了!
一个男人,三个女人。
都有感情纠缠,这样的修罗场实在难以直视!
季天神色凝重,满眼自责,“先生,我工作严重失误了。”
当事人宋先生却依旧握住乔晚的手,事不关己地轻轻笑着,“在医院住了两天,冷冷清清怪没意思的,人多才热闹。”
季天听出弦外之音,识相地离开病房。
在叶笙进门那刻,乔晚的心跳就已失衡。
一个江蔚书,再加一个叶笙,这就是她嫁的好男人!
两个女人的修罗场她早就体验得够够的,现在,三个!
宋津南的手掌还握着她的手,她觉得无比恶心,试了好几次都没挣开。
“津南,想必这位是江秘书吧。”
叶笙被宋津南和乔晚紧握的手刺得很不舒服,但还是摆出一副可容人的大度主动开口。
“蔚书,这位是叶笙,我——”宋津南顿了顿,别有深意的目光从乔晚脸上一扫而过,“多年的朋友。”
“叶小姐。不对,叶小姐现在是华意第一执行总裁,我该喊声叶总才是。”江蔚书一脸谦卑,笑着朝叶笙伸手问好。
叶笙唇角带笑盯住乔晚,压根没看江蔚书一眼,“乔主播下午不用上班吗?”
很明显的逐客令。
乔晚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是非窝,但手被宋津南握着根本走不掉,便狠狠在宋津南掌心掐了下。
宋津南松手,乔晚寒着脸,头也不回跑出病房。
不足两分钟,江蔚书已估摸出宋津南与叶笙的关系,讨好地看向叶笙,“叶总,宋先生,我也该走了。”
“宋先生?”叶笙笑声阴冷,“我在病房门口清清楚楚听到江秘书直呼津南的名字,这么快就变了?”
“我一直挺尊重宋先生。”江蔚书很会察言观色,一改在乔晚面前的趾高气扬,生怕叶笙把她当成假想敌,姿态放得很低。
因为,叶笙优渥的家世是她永远都不敢挑衅的。
就算心中不服,也只能低三下四忍着。
“蔚书先别走,陪我说会儿话。”宋津南夹着笑意的低沉嗓音传来。
江蔚书表情明显一滞。
刚刚在乔晚面前喊的是江秘书,现在又成了“蔚书”!
分明是故意往她身上引火!
叶笙反复品着“蔚书”两个字,眼底藏着一团淬了毒液的火。
江蔚书既不敢得罪叶笙,更不敢得罪宋津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和蔚书还没聊几句,你就来了。”宋津南轻斥叶笙,看江蔚书的眼神忽然变得灼热,“蔚书,坐我身边。”
江蔚书凌乱了。
叶笙没来之前,宋津南看都不看她一眼,现在主动示好,不过是为了让她做背锅侠!
但宋津南的话又不能不听!
她挤出一抹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拿起水杯接完水递向宋津南,“你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既没有忤逆宋津南的意思,又没与宋津南过分亲密得罪叶笙。
“蔚书,离我这么远做什么。”宋津南没接水杯,不依不饶指了下身侧,“自从叶总进门,你局促得都没有自我了。”
“我——”江蔚书这些年在宋氏经历了不少风浪,但栽在宋津南亲手挖的坑中还是第一次。
“江秘书,津南让你坐你就坐。”叶笙笑容得体。
“叶总很大度,你怕什么,嗯?”宋津南盯着江蔚书,语气暧昧,“今天我就把话撂下,你跟了我六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无论谁做宋太太,都要敬你三分。”
如果这话是说给乔晚的,江蔚书肯定会特别受用!
但宋津南是说给叶笙的!
她非但没有任何优越感,冥冥之中还心惊肉跳!
“早就听说江秘书能力超群,在工作上矜矜业业。津南看好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叶笙皮笑肉不笑地敷衍。
江蔚书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唇角的笑容早僵住,“叶总,宋先生,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聊了。”
“到家之后给我发个信息。”宋津南同意她离开,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你刚出院,趁休假好好养着,别再来看我了。想我的时候打个视频也是一样的。”
“好的,宋先生。”江蔚书出病房时,双脚就像踩在一堆玻璃碴上。
每一步都很艰难,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走。
叶笙伸手重重关上房门,脸色阴沉,“这就是你爱了六年的女人。”
“乔晚在宋太太的位子上坐了三年,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如果想管我,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宋津南眸底寒光凛凛,拔掉马上就要见底的点滴针头,摁住上面的止血贴。
叶笙家境优渥,又是独生女,从来不是个受气的主儿,宋津南的话把她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原以为把乔晚挤出局,宋津南就真真正正属于自己了,却没想到没名没分的江蔚书才是宋津南心尖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