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机接通,乔晚率先开口那刻,这场博弈就分出了输赢。
宋津南凉薄地笑了声,“为了能顺利离婚,弄出个恶性检查单,乔晚,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她没有反驳,把面子和尊严再次放进尘埃,“是我错了,不该用假检查单骗你。上面虽然有姜早的名字,但那是我在黑市上弄的,姜早完全不知情。”
“姜早不知情?”宋津南玩味地嘲讽,“我已经找专业机构鉴定过,不光检查单如假包换,上面所有的医师签字也都是真的。”
乔晚有种被切断所有退路的感觉。
无论宋津南怎么针对她,打压她,她都可以硬扛。
但绝不会让姜早因为帮她而受到伤害。
姜早出身医学世家,家里的独苗苗,祖父和父亲都是江城有名的妇科圣手,对姜早寄予了厚望。
只要这件事闹上法庭,姜早坐实罪名,就会被吊销医师执业证书,大好前途毁于一旦。
她也将背负上永远都还不上的人情债。
这不是她想要的!
比起姜早的前程,她受些委屈又算什么呢!
“姜早是被我拖下水的,求求你撤诉吧,有什么恨对着我来。”她的声音染了哭腔。
那头的宋津南忽然沉默。
“如果你不想离婚,就继续过。真想要个孩子,我下个月再复查一次,没有问题就开始备孕。”乔晚试着讨好手机那头的男人。
此时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倾尽所有也要护住姜早。
“乔晚。”宋津南缓缓叫出她名字,冷笑,“昨天嚷嚷着离婚,今天就答应与我生孩子,你的骄傲和骨气呢?”
她只觉得后背发冷,低声下气道,“所有的错都在我身上,求求你撤诉,别再起诉姜早了。”
“乔晚,凭什么认为三言两语就能把我说动?”
宋津南说完挂了电话。
手机中结束通话的忙音,令乔晚的神经线紧绷起来。
宋津南从来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在生意场出了名的狠,腹黑又记仇,凡是算计过他的人,几乎没有什么好下场。
乔晚连妆都没卸就回了九合苑。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宋津南还没回来。
连着打了四五个电话,他一概不接。
乔晚在通讯录中找到季天的号码拨过去。
电话接通,季天恭敬地喊了声“太太”。
她清楚听到了季天那边有门禁放行的声音,还有宋津南的讲话声。
两人十有八九是在车上。
“季助理,我打津南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
季天是宋津南的铁杆亲信,她不敢有任何怠慢,带了十二分的客气。
“不好意思,太太,我也联系不上宋副总。”
季天空口白牙撒谎。
“好吧。”乔晚不好戳穿,悻悻地说,“等津南有消息,第一时间让他给我回电话。”
“一定。”季天笑着挂了电话。
她知道,宋津南起诉姜早,这个时候躲着不见不过是吊住她的手段。
为的是让她继续耗在这场无望的婚姻中,拿捏她,打压她,折磨她。
宋津南明明爱的是江蔚书,把她留在宋太太的位子上三年,不过是为了报复周世宏父子当初对他的算计罢了。
三年前,她在这场算计中充当了棋子,宋津南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姜早没牵扯进来的时候,她还能试着为自己搏一搏。
现在,不光要认命,还要丢掉脸面去讨好宋津南,让他放过姜早。
乔晚把主持年会穿的礼服脱下,换了长裤卫衣和一件及膝羽绒服,开车去找宋津南。
宋津南只要不离开江城,下班后的交际圈子她还是知道几个的。
看了几家高端私房菜馆和会所的停车场,最终在零点会所负一楼发现了宋津南一辆不常开的灰色轿车。
零点会所,既是销金库,又是男人的欢乐窝。
宋津南常年砸钱在这里养着个包间,招待生意场的伙伴和狐朋狗友。
因为是资深金牌VIP,会所给配了两张消费卡,有一张被宋津南扔在书房的抽屉里。
会所越是高端越注重维护客户的隐私,零点也是如此,没有卡连第一道门都进不去。
乔晚出门前拿了那张卡,很顺利来到宋津南所在的六号包房门口。
极尽奢华的长廊,富丽堂皇的西式装修,包房虚掩的门缝中传来放浪的嬉笑。
“我的胸可是在H国做的,柔韧度和饱满度都是顶尖儿。天生的胸型再美,与我的也没有可比性。宋先生快来说说好不好看?”
“硅胶的手感,假到不能再假的36E,就是一只处于发情期的小母牛,鉴定完毕。”
“宋先生这样诋毁人家,好坏呀!看得出宋先生喜欢的是江秘书那种调调的女人,对外高冷,单独面对宋先生的时候骚的不得了。”
“你哪只眼看到江蔚书骚?”
“不骚能入宋先生的眼……”
宋津南和一个女人的调侃,把乔晚早就麻木的心房又刺了几个洞。
说好了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