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如金,暮云合璧,屋里昏暗不明,蚊虫飞舞。
叶小蝶在屋里生火,围炉煮药,焚烧了几根艾草,驱逐屋里的潮气,霉味儿。
昏迷中的皇太子,隐约觉得身边有个贤淑的人,照顾自己,一阵阵的暖流袭来。
“母后?”
“询儿,过来?”
“母后。”张皇后抚摸着八岁的元恂,细细打量着,温和地说道:“从今天起,恂儿不再是小孩子了,要长大了。以后要承担起太子的责任!不能再任性了!”眼里舐犊情深溢于言表。
“嗯。”
调皮的元恂摇晃着脑袋,他实在不适应母后过剩的爱抚。但是今天格外的高兴,母后格外的纵容他。不仅带他去民间逛街,看了杂耍,还买了一些好看好玩儿的玩意,他最爱吃的桃花酥。
“母后,明儿我们去哪里玩儿啊?”元恂沉浸在这样的快乐里,一脸天真顽皮地看着母亲。
“明天……让父皇陪你去郊外涉猎,好不好?”
“好……那母后呢?”
“母后……在宫里等你……回来!”说完最后两个字,瞬间收敛笑容面色凝重,说道:“询儿,你该回寝宫休息了!”站起来背过身,严肃道。
“小福子,伺候皇子回宫……休息。”
“是!”
三更半夜转醒,元恂还是盘算着未吃完的桃花酥,迷迷糊糊地独自来到母后寝宫。
门口没有宫人,门是半虚着的,他推门而入。
熟悉的金黄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逶迤拖地黄色古文云形千水群,头戴五凤朝阳贵珠钗,被一条白绫高高地吊在高空。
晃悠悠慢慢地转过来,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正被白绫勒得惨白。
“母……”后,胸膛里波涛汹涌,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黑晕厥了过去。
……
“母后!”元恂惊醒,一身冷汗直流,手不自觉要摸剑,摸了个空。
强光刺眼,紧皱眉头,环看四周。
茅屋漏设,简单整洁。
自己终究无法和以前涣然冰释,无数次梦魇在母后离世时,无法自拔。
蓦地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一女子身穿粉色百花裙绣着绿色石榴花抹胸,手挽着竹篮,风鬟雾鬓,发中别着小叶紫檀双燕木簪,簪子?戴着面纱,眉眼里透着的清丽,缓缓走进院落。
女子临进门,元恂头一歪,果断装睡。
叶小蝶从外面采了一些野果子,又捕了几条小鱼回来,放在桌子上,想着该怎么烹饪。
忽然觉得身后有道寒光,正要回头,一把剑抵着自己的后背。
又来,叶小蝶腹诽道。
“你到底是谁?”元恂怒目圆睁,眼神凌厉地问道。
“不要再说你是附近的村妇,你头上的小叶紫檀木簪是皇家用品,而且天下仅有一只!”
“奥,木簪子是我捡的!我哪里知道它是皇家用品,你要是想要,送你!”叶小蝶眉头轻皱,继而又恢复平静。
转过身看着元恂,秀眉拧出一抹不悦,说道:“我救你,你却要杀我两次,还不够吗?”
元恂冷哼一声,依然厉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蒙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
叶小蝶果断取
脸上的疤痕纵横交错,瘀痕累累,令人望而生畏,仿佛每一道疤都有着一段残酷的记忆。
元恂目光灼灼盯着,眸中闪过一丝怜惜,仍然惊愕,一时无言。
“怕吗?”叶小蝶宛儿一笑。
“你……”
“我就是,皇家赐婚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从正门抬进,平民里飞出的凤凰,世子妃——叶小蝶!”坦然自若地说道。
元恂惊得被抢轻咳几下,扯到了缝合的伤口,微捂着胸口,忍着伤口的疼痛。
放下剑,向后坐回床沿上,奇怪道。
“世——子——妃,怎么会在这儿?”
叶小蝶遮起面纱。
元恂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叫声,不好意思地问道:“有吃的吗?”
“野果子,两个馍,就这些。”叶小蝶一手拿起青色果子,一手拿起黄金玉米馍,两手托举着,“你要吃哪个?”
元恂眉头紧皱,磕磕巴巴地说:“能充饥……就行……馍吧!”
叶小蝶很顺手地就递到他的脸前,说道:“我烧了水,就着开水吃吧!”
“就开水?”
“嗯!”叶小蝶蓦地意识到“开水万能之法”好像是新中国成立之后的事,转而又补充道:“煮茶!”
叶小蝶从篮子里拿出几片树叶,放到水壶里。闷了一会,倒了两碗茶水,一碗很顺手递给元恂。
她一口喝下,茶汤入口,茶味浓醇适口,泉水回味清甘,一脸清风拂面的享受。
元恂看她先喝了,才放下心来,又看着碗里的水,一脸不解,这不就是随处可见的桑叶吗?凑近鼻尖闻了闻,味道很是普通!
心里却思忖,元家这么苛待世子妃吗?不可能呀,上个月还从进宫的茶叶中,选了两罐碧螺春给将军府送过去。视线移到叶小蝶的脸上,又不得不信,心里更加的疑虑,她到底在将军府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在荒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