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见镜面的自己,头发凌乱,脸色苍白,面无表情,曾经那些鲜活的灵动——即使是基于无知而格外虚浮幼稚的情态,都不见了踪迹,镜子里的沈芸云,木然而呆滞,像挂着一张脸皮的木偶,只剩下一种麻木的虚无。
“……父亲对我做了什么?”沈芸云问母亲。
话出口,沈芸云听到自己的声音,他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嗓音也能冷硬到这种地步。他反射性地捂住嘴,看向同样神情冷漠的母亲。他应该感到惊疑、歉意,为他用这种态度向母亲说话,沈芸云明白。可奇怪的是,他的心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母亲放下手里的白瓷杯,“情绪域值调整。”
沈芸云恍然。
从苏醒开始,沈芸云便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他的大脑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思考。他像是丧失了一切感官,既不悲伤,也不痛苦,内心空空荡荡,连掷下石头的回声都没有。
而当他尝试回忆过去的事,令他晕头转向的眩晕感率先袭来,他眼冒金星,头痛欲裂,丧失了对方向的体验,整个空间天旋地转,他两眼发直,手脚软绵,几欲呕吐。
沈芸云拂开菲佣搀扶的手,从沙发无力地倒在地上。他的脸贴在冰冷的玉石地板,他看见所有人的倒影,菲佣埋向胸口讷讷不敢言的脸庞,母亲嫌弃地向下瞥瞥向他的眼神,吊灯上上百颗切割精细的水晶反射着窗外的阳光,整个房间明亮又堂皇。
沈芸云想起来了,697289死了,他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