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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0(1 / 2)


什么表情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即抿了抿嘴,双眼往脚尖瞥去,不和我对视。

我懵了,但很快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正想要笑,想要说什么啊!搞半天是你啊!真是的,没事儿这么跟着我像个变态似的——他伸出手,缓缓地取下了宽松的帽子。

没了束缚,一缕缕长发倾泻而下,落在他的胸前。

我的视线一遍遍顺着他垂到胸口的长发向上移动。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没有忍住,甚至上前,直接一把抓住了他的发,握在手里反复摩挲、确认。

“你的头发怎么都白完了?”

柏砚听见姜冻冬问。

他就站在柏砚的身前,紧紧地攥住那些白得纯净的发。他仰起脸,焦急地问他,“你的头发怎么都白完了?”他再次问,言语中的担忧令柏砚感到格外满足。

“正常老化。”柏砚回答。

这个答案让姜冻冬的表情更难看了,“才几个月的时间,你的头发全部白了……”

柏砚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姜冻冬锁住的眉头,和眸光不断闪烁的眼睛,他不自觉地咬着下嘴唇,那是鲜少出现在姜冻冬脸上的表情——竭力维持着平静,可被压抑的无助和悲伤依旧从面具的缝隙里漏出来。

似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姜冻冬的这一面,除了他。柏砚望着姜冻冬,走神想到,

这个样子的姜冻冬在很早以前——也许是他的十九岁,也许是他的二十五岁——就消失了。这么多年过去,就连柏砚都有些忘了。

但其实,这才是柏砚最熟悉的姜冻冬。

在外人面前永远开朗、活泼、灿烂的姜冻冬,面对柏砚时,总会毫不顾忌地展露自己的笨拙与情绪化。

柏砚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姜冻冬不会处理复杂的情感,别人的喜欢和厌恶都会让他手足无措。极强的体贴和利他性格,使得他天生想要所有人心满意足,获得幸福,哪怕是不相干的人。

因此他总是被人误解。每回他解释不清,他会假装自己不在意,力求体面地全身而退。可一回到家,和柏砚提起,姜冻冬越说,越忍不住哇哇大哭。

“你以后要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姜冻冬问柏砚,他六神无主,神色惊慌,“怎么会这么严重。”

柏砚抚上姜冻冬的手,缓慢而有力地将姜冻冬蜷起来的手指依次掰直,以免他的掌心被指甲按出血。

随后,柏砚的手又落在了姜冻冬的脸颊上。在姜冻冬的注视下,柏砚用手背轻轻拭过他的眼睛。

“不要哭了,冬冬。”

柏砚说。

那么过去,每次姜冻冬哭时,柏砚在想什么呢?

他过去想的和现在想的完全一致——

他想要姜冻冬别再哭了。

从最先开始,从姜冻冬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柏砚想要的,都不过是姜冻冬别再哭了。

第79章 雪下了一整晚(二)

“这样很好。”

柏砚说。

我低头看见他伸出来的手,他的肌肤依旧和他年轻时一样,细腻、紧致、透着无血色的苍白。可是,随着我的目光偏移,移到他的手腕处,我看见几枚淡淡的黑斑。

对此,我再熟悉不过。当我年过五十,我的手上也浮出了这些发霉的点。

柏砚觉察到我的视线,他把手翻过来,用掌心对着我,将老年斑藏在阴影里。“这样很好。”他再次说。

我不知道他好在哪里。

“怎么会这么严重……”我还是不可置信。

我从未料到,柏砚能在短短的两个月里,脱离困顿他十几年的停滞状态;也从未料到,仅仅是初步脱离,他的头发就已经完全花白了。满头雪白的长发,几乎预示着他已经步入生命的最后阶段。实际上,他不过刚到A-基因等级的中年期。

“长期将身体维持在年轻状态,本就是逆而行之。”柏砚平静地向我解释。

“你怎么办啊?”我看到这个样子的柏砚,忍不住哽咽。我无法想象假如柏砚真的完全脱离了停滞状态,他的身体究竟会老化到什么程度——大概率上,他会直接崩溃,走向衰竭。

或许我不该自以为是,在不清楚柏砚身体数据的情况下鼓动他对抗停滞状态;或许我不该自作主张,将每一个人都推到那条我认为是对的、好的的路上;或许从一开始,我企图让柏砚走出来的想法就是一个错误。

我已经很久没有再萌生出这样的自我怀疑了。上一次还是在四十岁出头,反省是不是过于以自我为中心。我煎熬着,一抬头看见柏砚银白色的长发,我就会很想哭。虽然都快七十了,还这样真的很丢脸,可我就是忍不住。

年轻时我和柏砚初入基地,进入了不同的部门,在底层分头执行任务,时常一两个月才能见一次。每次见面,柏砚都有新的负伤,我一看到,就会急得哇哇大哭。我恐惧失去他,恐惧死亡从我的身边剥夺他。我以为我早就改掉这个习惯了,没想到的是,原来这么多年以来,它从未消失,只是被隐藏,藏在了曾经被迫麻木的灵魂中。

“冬冬,”柏砚喊住我,我明白,他想要我冷静下来。他放缓了声音,向我强调,“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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