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就隔了层薄薄的墙,对面咳嗽的声音都能听见。
我瘫在沙发上问,“你怎么找到这种户型的房间的啊?”
裴可之端着烧好的热水走过来,“这个户型一点儿也不难找,”他说,“你不知道吗?这是无性恋情侣最喜欢定的房间类型。”
说完,裴可之不出所料地看见姜冻冬恍然大悟地点头,丝毫不怀疑他刚刚随口的胡诌。
还是和以前一样好骗。裴可之在心里感慨。他在姜冻冬身边坐下,两人面对着窗外的景色,绿得发黑的针叶林匍匐在他们的脚下,树林的尽头积雪皑皑的群山连绵起伏,如同迁徙的象群。那正是他们将要去滑雪的白象群山。手中的热水冒着气,裴可之瞥向身旁的人。忽然,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抹红色。
裴可之,“……为什么你还是这么爱穿红色的裤子?”
姜冻冬放下杯子,纳闷,“我没穿红色,我穿的黑色裤子……”他低头,才看见一截从裤腰带溜出来的裤衩,“噢,你说裤衩啊,”他淡定自若地扯了扯衣服,“老祖宗说的穿红裤衩能辟邪!”
时隔多年,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姜冻冬的红裤衩,裴可之竟百感交集。
他第一次意识到红裤衩是个邪物,是在好几十年前的清晨。裴可之记得很清楚,那是他和姜冻冬蜜月旅行的第二天,他们俩在这家酒店的大床房上醒来。
‘快点!咱们要赶不上日出了!’裴可之睁开眼,就看见姜冻冬急吼吼地跳起来,满地乱爬地找登山服。他浑身赤裸,背对着床上的裴可之,肌肉线条分明的腿笔直地矗着,他弯腰,好风光一览无遗。刚醒来便看到这么让人热血沸腾的画面,哪个正值壮年的alpha能把持住?
但姜冻冬什么都没意识到。
他跟个泥鳅似的套上一条金边大红平角裤衩,屁股蛋上还纹了两朵祥云,瞬间从诱惑人妻变成精神小伙。他转头一看,发现裴可之还躺床上目光愣愣的,直接跳上床,姜冻冬双手叉腰,可得意了,‘看!我新买的红裤衩!是不是很时尚!’
从此之后,红裤衩频繁出现在裴可之的生活里。每次他和姜冻冬正热火朝天,马上蓄势待发了,扒开裤子,鲜艳的红裤衩赫然暴露于眼前,如同黑夜里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能瞬间让裴可之冷静下来。
每每进入贤者时间,裴可之都会思考,在这种邪物攻击下,他还没有成为萎人,或许也是一种天赋。
“辟什么邪?”裴可之虚心请教。他今天就想知道有什么比红裤衩这个邪物还邪门的。
一说到这个,姜冻冬来劲儿了,“这你都不知道?传说有一种很凶猛的怪物,叫年兽,它特别喜欢钻人的肛。把人肛了,还要掏肠子吃,非常残暴,令人发指!经过研究,古人发现,这个怪物怕红色,只要穿红色的裤衩,就能练成金钟罩铁布衫,防治年兽趁虚而入。”
他总结,“换句话说,穿红裤衩就不会被肛。”
裴可之缓缓放下手中的水杯,他看着“咔擦、咔擦”嗑瓜子的姜冻冬,欲言又止,“你是从哪儿看到的?”
“书上啊!”姜冻冬拍拍手上的瓜子壳,丝毫不怀疑这则故事的准确性。
裴可之无言以对,只能露出微笑,“……你开心就好。”
外面刮起了一阵风,窗外的针叶林簌簌作响,几只灰黑色的鸟飞过。屋内的恒温系统停止升温,姜冻冬脱掉身上厚厚的毛衣,他舒服地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旁边的小桌上放着热茶饼干,像极了过去裴可之下班回到家后,推门见到的样子。
裴可之记得很清楚。通常,姜冻冬手上还拿着游戏机打排位赛。或许是在弥补青年时对玩乐的缺失,又或许是退役后无事可做的迷茫,三十多岁的姜冻冬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沉迷于游戏。见到他回来了,他会挥挥脚向他打招呼。
嗑完了瓜子,姜冻冬使唤裴可之去拿开心果。裴可之把零食递给他,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他有点儿好奇姜冻冬的反应。
毫无预兆的,裴可之说,“冻冬,我们复婚吧?”
姜冻冬果然被吓得一哆嗦,他翻身坐起,如临大敌,“你是不是想骗我做免费保姆?”他的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笔划出一个大大的NO,“让我给你端屎端尿,养老送终?”
不论多少年过去,裴可之依然会对姜冻冬的脑回路感到匪夷所思,“……你从哪儿学的这些?我只是老了,又不是瘫痪了。”
姜冻冬上下打量了一番裴可之,见他好胳膊好腿的,貌似确实没什么问题。
“更何况我又不缺请护工的钱,”裴可之说,“为什么要你给我做那些事?”
姜冻冬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但他清楚裴可之这人就爱话说三分,他将信将疑,“真的不是?”
裴可之摇头,“不是。”
得知裴可之不像网友说的要骗他做免费保姆,姜冻冬大惊失色,直接退到沙发的角落,他无比凝重地盯着裴可之,“靠!你来真的啊!你真想泡我??”
裴可之颔首,“真的哦。”
“不要啊!咱俩都七老八十了,别搞这些了吧!”姜冻冬疯狂摇头。
这么直接地被拒绝了,裴可之面不改色,他找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