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在城北的数人,此夜同样难以入眠。
自打有人将司马炼带走,秦仙媛便打算守到天亮去寻人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寅时,她听到坊间做生意的小贩已经有了动静,这才出门去隔壁请沈家兄妹拿主意。
秦仙媛不断拍门:“沈姑娘!沈大哥!”
沈家兄妹早已听见了动静,只装作不知。而今秦仙媛将门敲得砰砰响,沈淑宁实在装不下去,便为她开了门。
沈磐在隔壁,一夜只能听得到秦仙媛的哭声骂声。这兄妹俩顶着一对黑眼圈儿开了门,秦仙媛流着泪进了屋。
“昨夜里有人来,将我夫君带走了!”秦仙媛边哭边道,“应是白日里郡主的人,她见阿炼不肯同她走,这才趁夜将人强行带走了!呜呜呜,可恨我二人是平头百姓,哪里敌得过天家淫威?阿炼不知要遭多少罪!”
沈磐神色复杂地看向秦仙媛——司马炼与小阁老究竟有何干系,如今的他也很难说。除却相貌之外,感觉二人分明就是两个人。可话说回来,既然长相相似,又同姓司马,即便不是一个人,也多少沾点儿关系的。
沈淑宁道:“因为司马公子同小阁老实在是像,郡主这才将人带走询问。你放心,郡主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怎么不会?!她都来抢人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秦仙媛高高地吊起了嗓子,“我们是平民,所以活该任她搓圆捏扁?她死了夫君,就要
来抢我的不成?!”
“慎言!”沈磐深深蹙眉,“小阁老死得蹊跷,尸身模糊难以辨认,不光是郡主,我也觉得他不一定就是真死了。”他复而紧盯着秦仙媛的眼睛,一字一句问,“司马炼当真是你夫婿?你们成亲这两年来一直在一起,从来不曾分开过?”
秦仙媛豁地一下站起身,肯定地道:“那是自然!我们是夫妻,不在一起又能去哪儿?!”她说罢便向外走。
“你要去哪儿?”沈淑宁问。
秦仙媛回头瞪了沈磐一眼,“去哪儿,自然是去要人!沈大哥帮着郡主说话,我也不指望你们了!”
她没耽搁,回家拿了东西之后便一路直奔定合街而去。
一大清早,门房打着哈欠起来上值,走到门口,见府卫提枪向外走。跟着推门一看,一个姑娘跪在王府前的空地上哭哭啼啼地磕头,嘴里还喊着“求郡主放还我夫君罢”。
这可了不得,仆从们当即兵分两路,一路去银象苑报信,一路去禀了景王。
萧扶光得知后,连面都没出,直接便有府卫将人清出了定合街。
景王正同华品瑜用膳,听闻此事后却未表态。
华品瑜倒是十分感兴趣。
“有人长得同司马小儿一样?有点儿意思。”华品瑜未用完膳便要起身,“老臣吃饱了。”
景王有些不悦:“年轻人的事,太傅硬凑什么热闹?”
华品瑜答:“上一次凑年轻人的热闹,还是殿下像郡主这般大
的时候。想当年您…”
“快走吧。”景王打断了他,挥手驱赶。
华品瑜道:“殿下不去,是想让老臣做这个恶人吗?赶走司马宓,如今您不好再插手了吧?”
“你的话太多了。”景王真的不高兴了。
华品瑜没了趣,悻悻地离开。
他拐进银象苑,见萧扶光正在庭院中坐着发呆。他走过去将红封递给她:“愁眉苦脸,谁欠你银子了?”
萧扶光见是他来,笑着说:“老师,廷玉回来了。”说罢往东一指,又换上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情,“就在里面,可他说不认得我了。老师会些道法医术,看能不能将他治好吧!”
华品瑜微讶,又见小冬瓜几个在远处朝他挤眉弄眼,当下就明白她是钻牛角尖了。
“好,为师去看看他。”他说罢,抬脚进了楼里。
司马炼约摸也是一夜未眠,眼底青黑,防备地看向来人。
“请放我出去。”
华品瑜端详他一会儿,又来拉他的手腕子。
司马炼刚要拒绝,华品瑜却已捏住他虎口,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指骨碾碎。他倒也识相,自知无法挣扎,索性由着来人号脉。
华品瑜顺顺利利给他来了一套望闻问切,最后却道:“想走不难,只是你可得想好,功名不易考,有时服个软比死读书强许多。”
司马炼垂了垂眼皮:“我已有夫人了。”
华品瑜眯着眼问:“不能休了吗?”
司马炼抬起眼看他,坚定地摇头:“休不得。
”
华品瑜收回了手,起身慢慢向外走。
“你倒是没什么病,病的另有其人。”
华品瑜丢下这句话后,转身走出房门。
他来到萧扶光身旁坐下,老神在在地道:“放着郡主都不要,他就是有病!小狐狸,你这就派几个人将他夫人拿住,捉来他跟前一刀割喉。只要他夫人一死,他的心就死了,此事便能了了,你想他是谁他便是谁。”
太傅揣掇了她父女多少年,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萧扶光虽已习惯,可依然惊了一瞬。
“这,不大好吧?”她小心翼翼道,“那叫秦仙媛的女子我也见过,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