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方便的?”萧扶光推开司马廷玉,去门口寻她们。
云晦珠伸头进来瞧了瞧,见司马廷玉在,又缩了回去。
姚玉环倚门道:“我又来同郡主添麻烦——我想同你们一起走,这样好快些回京。”
“你太香了,我呛得慌。”云晦珠不情不愿的。
萧扶光却说可以:“万一来了响马,你打头应付去。”
姚玉环这才不甘心地冲她们道歉。
司马廷玉为她收拾好了行囊——其实也没什么要带的,不过两件衣裳,毕竟她来时轻装简从。檀家的东西早被摄政王指派下的人捆上马车,浩浩荡荡足有一里长,盖面绣着“景”字儿,谁敢来犯?
姚玉环上了自己那辆腌入味的车,萧扶光与云晦珠依然同挤一车之内,藏锋护在车外,几人与车队一道出了府衙,同回帝京。
临行前,林嘉木等人同她们送别。
汛期不过两月,八月他们便可回京。
两个月说短也短,说长也长。短到初蝉鸣泣声声止,长到情人高楼之上望眼欲穿。
云晦珠上了车,听到陈九和在唤她,正在纳闷,撩开车帘子往外一看,见他正冲自己挤眉弄眼。
再往旁边瞧,小阁老一双眼黑得发绿,正盯着她身边人看。
云晦珠噢了一声,下了车硬着头皮与他们道别。
陈九和笑道:“稍待给我内人的特产已放在车上,到时会有人去高阳王府去取…”说话间眼睛一直往马车那儿瞟。
云晦珠点头
说好,眼角余光望去,见小阁老钻进了车。
萧扶光端坐着,见司马廷玉进来,诧异问:“你怎么又进来?”
司马廷玉道:“我瞧瞧你落了什么东西没有。”
藏锋出声:“郡主可要帮忙?”
“不用。”萧扶光伸手推司马廷玉,低声道,“你快走,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司马廷玉反攥住她腕子,捏在手心细细摩挲着。
“两个月而已,我还能跑了不成?”萧扶光笑话他。
司马廷玉摇头,“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心中忐忑。”
藏锋咳了一声。
萧扶光握紧了司马廷玉的手,殷切地望着他:“只要你按时回京,我便能保证咱俩的事儿黄不了。我是知好歹的人…”
司马廷玉心念一动,还未能捱近她,便见她后退一步,高声道:“小阁老要带给殿下的话我听清了,还请止步罢!”
话音刚落,藏锋便伸手来拽人。
司马廷玉脑子一懵,人就被推出了车外。
他站在车下看她坐在里头笑,万蚁噬心一般酸痒——真个白眼儿狼,两个月是吧?两个月后就是求他也无用,管叫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云晦珠赶紧上了车。
司马廷玉与众人目送萧扶光车驾离开,这才回了府衙。
司马廷玉正在更衣,宽袖衫退下,胡服换上,这边刚系好腕带,便听到有人敲门。
“进。”
林嘉木进来后,先拱了拱手,又用袖子掩面,道了声失礼。
“什么事?”司马廷玉问,“我赶时
间。”
林嘉木道:“南支河下游田产密集,工部同僚考量后,决定加固南支河下游堤坝,同时上游改道疏流,这样可以避免暴洪时期…”
“杨大政在工部十余年,又是济南人。年年来济防汛,按他所说行事即可,不必特来同我讲。”司马廷玉打断了他,“还有事?”
林嘉木摇头说没有。
司马廷玉转身,从武器架上拿下一杆虎头精钢枪放在手中掂了掂。
林嘉木一怔,忙问:“小阁老要做什么?”
司马廷玉斜睨他一眼,视线紧紧锁着他,看得人胆寒。
林嘉木心头一颤,见他提枪而出,想了想仍是跟了上去。
院内来了二三十人,清一色人高马大,神情冷肃。
林嘉木知这是昨日帝京景王指派来人,心中正纳闷他们为何没有随同萧扶光回京,却见司马廷玉已带他们出了院子。
林嘉木追出去时,司马廷玉刚提枪上马带人离去。
“小阁老这是去哪儿?”陈九和好奇走过来问。
“不知道。”林嘉木快步牵出一匹马跟了上去。
虽说林嘉木马术不及司马廷玉,但司马廷玉人多,他也勉强能跟得上。
林嘉木策马尾随在其后,一队人马奔波一二十里后进了山,在山中行路许久,最后抵达一处山寨前。
林嘉木一愣——他是来剿匪来了?
此时山寨中人来人往,但村口却未有守备之人。
林嘉木纳闷,却见司马廷玉一扬手,身后一干人等冲了进去。
未过
片刻,便厮杀起来。而景王手下之人骁勇精悍胜过常人,不几时山寨中便一片残籍。
林嘉木惊骇到无以复加,却见司马廷玉突然回头,一双锐眼望向他藏身之处。
“跟了我一路,还要我请你出来?”
林嘉木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却仰头质问他:“即便是剿匪,也要先写奏表上陈后再作决议。小阁老这般行径,同肆意滥杀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