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顿时震怒,“放肆!你敢肖想本王?”
正当此时,小表姑已是气到急火攻心,又连连咳嗽着,低头呕了口血。
天旋地转之间,元无忧意识到不能硬挺了,这小病再拖下去,只恐积劳成疾。
一旁的高长恭虽然恼怒于她方才的话,但此时见她状况不佳,还是担忧的凑上前来,
“你……又呕血了?不会死我面前吧?”
元无忧:……倘若不会说人话,能闭嘴吗?
男子身穿的胭红色长袍及膝,交领与衣摆都绣着凤羽花纹。布料就是普通的棉麻,却能服帖的贴合在他身上,勒出细腰窄背螳螂腿,可谓猿臂蜂腰的清瘦之中,又绷着武将的爆发力,透着浓烈的男子气息。
当他那身温热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糯米糕似的嫩脸闯入视野里,元姑娘忍无可忍!登时踮起脚尖蹦起来,一把搂住男子的颈子,扑到他白嫩的脸上一啃。
喉咙里上涌的腥甜让她不敢张口,只能拼命压制,却也不舍得放过这芳泽之地。
等她掀开眼睫毛,能看清他的脸时,自己嘴里也充斥着奇异的锈甜,肩膀上钳制着一双手,男子糯米糕似的面庞上,嵌一双漆黑灿亮的凤眸,精美到像工笔画细细雕琢出来的。此时却泄出一缕嘶声。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奋力一把推开,那薄薄的布料盖不住他紧绷隆起的臂膀,原来他的蜂腰猿臂之下,是紧实有爆发力的肌肉。
糯米糕面皮上的朱唇贝齿,蹭出了一块血红,男子满眼震惊,“放肆…你想干什么!”
高长恭一时间有很多话想说,首先他有婚约,那人还是小表姑的国主;其次她都咬破皮了,就是奔着霍霍自己来的。可话到嘴边凝噎住了,
小表姑眯眼斜睨着他,褐色的瞳仁深邃淬亮,“还有多少人进攻过你的领地?”
“你疯了!”他黝黑的凤眸淬亮,纤长羽睫狂乱的眨着,惊愕失色,语气颤抖:
“…我已经过了疫病……”
她笑了声,“那更好,以毒攻毒。”
高长恭:……?!
她再次蛮横的将精瘦的武将身躯勒进臂弯。
男子本想抵抗,却才发现身体无力,只能将胳膊横在她前襟,随着侵略而呼吸困难,艰难的推攘着她。
那样结实有力的一条手臂抵在中间,也没能阻止暴徒的强取豪夺,她如同被僵尸附了体,见了红更加癫狂,都制止不住了。
当灼烫的泪珠滚落缝隙,打湿了俩人紧贴的脸颊,元无忧浑身一震,连忙松开他,才发现这具高大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更显清瘦。
她震惊的,看着男子红着眼眶,泪湿满脸。
“你?你哭啥啊?初吻咋地?”
男子愤然推开她,愠怒的带哭腔道,“滚!”
他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吐字有力,就是那张剥壳鸡蛋似的脸庞上,像拿露水打了一通,裹了一层清亮的水迹。
元无忧顿时慌了神。这样勇猛凶悍的汉子,原来也是外刚内柔的美人。
彼时他扶膝坐在矮凳上,姑娘连忙手足无措的哄他,弯腰抬起绢布的大袖子给他擦拭眼泪。
“我错了,你别哭了,姑姑错了……”
他偏过脸去,胡乱拿手抹了把眼泪,愤然道,“你当、当我……想啊?”
男子一边止不住的流泪,糯白俊艳的脸上表情微狞,一边气得肩膀耸动,一句话断成几节。
她顿时如做了天大的错事,举着袖子站在一旁伸手,也不敢动他,也不敢挪开视线。
“早知你这么禁不起委屈,我怎敢……”
四侄子那只手骨节分明,五指匀称修长,白里透红的筋骨清晰,故而连拭泪的动作都漂亮极了。他那只手越抹、眼泪越多,愤然怒吼:
“我并非、想——想哭!只是…有隐疾!”
他一句话抽噎着说出来,元无忧顿时愕然,只觉他凶悍又娇憨,恨不得把他搂在怀里安慰,
“什么隐疾?不能被亲?”
虽然也有这个原因,但被说中心思后,高长恭只能极力的大口呼吸,以此平复情绪。姑娘还凑过来要接近他,他恼羞成怒的抬手制止,
“别过来!”
小表姑嘴上还有一抹艳丽的血色,双眼皮大眼睛直勾勾望着他唇角淌下的红,她忍不住道,“我给你倒杯水润润嗓子?给你擦药行吗?”
他极力稳定了情绪,自己擦去眼泪的样子,让元无忧心疼无比,她不禁在想,难道真要自己走入他的心,才能把他拥入怀中拭去眼泪吗?
倔犟的俊美男子坐在矮凳上平复良久,才发觉被小表姑静静的盯着,他脸颊一热,咬牙道,
“不能受屈,否则会不受控的流泪,这是高家男儿遗传的隐疾,故而为不在外人面前落泪丢脸,高家人都脾气暴躁,让人不敢招惹逆反,就像五弟,甚至我十四叔……”
元无忧震惊,“你还把你十四叔整哭过?”
高大哥湿漉漉的漆黑凤眸圆睁,一抬细密的鸦羽长睫,“你到底听没听懂?”
元无忧讪笑,“我给你瞧瞧嘴角的伤吧。”
他抬手一挡,蹙眉道,“不必,别招惹我犯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