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五日前军中有人感染瘟疫,三日前大将军亦被感染,今早高烧不退,卧床不起!”
朱元璋拿着军报,猛地一排桌子。
“前日军报,只说军中有一些士卒病倒,并没有说瘟疫,也没提及蓝玉感染,为何今日突然来报说有瘟疫,蓝玉也病倒了?”
“岂有此理!莫不是有人欺瞒咱不在前线,谎报军情!”
面对朱元璋的怒气,前线的传信官吓得面如土色,跪地口头不起。
“前几日军情如何传递,小将不知,请圣上恕罪!”
“此份军情,乃副帅傅友德命传回,请圣上裁决!”
为防泄露,大军与朝廷之间的情报传递,不可能是一个小小的传信官能知道的。
况且,一般的传信官之时传递信息而已,也不了解大军的具体情况。
飞鹰传书,飞鸽传书,其实用得不多,主要是不够机密。
能省一点时间,却很有可能被人截获,容易泄露消息,特别是在战争期间。
不如八百里加急好用。
朱元璋数熟知军事,自然也不可能迁怒于一个传信官,“你下去吧,好好歇息,一路风霜,辛苦你了!”
“赏银十两!”
传信官千恩万谢离去之后,朱元璋仔细阅读起这份军报。
北征的大军行进的还算顺利,初战告捷,北元得知明军北征,在第一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后,急忙后撤躲了起来。
蓝玉便也引军略微后退,驻扎在大同做修整,不断派出斥候寻找北元的踪迹,并且修整骑兵,准备穿过草原,深入大漠,寻找战机击溃北元朝廷。
若找不到北元主力,便继续扎营,在春夏之际,搜寻北元的牛羊马匹,掠劫而回,采取稳扎稳打的疲敌战术。
这是在应天城时,朱元璋和几位老将商议多日,综合多方面考虑制定出来的作战方针,具体执行,或者临战应变,则由蓝玉和傅友德自行决断。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蓝玉出征不到一个月,驻扎在大同不过几天,竟然病倒了!
军中疫病,其实并不少见。
作为宿将,朱元璋相信蓝玉和傅友德的经验,肯定是能做好预防工作的。
况且,如今天寒地冻,北方更是干燥,大大减小了瘟疫发生的可能,相反,头疼发烧,感染风寒更有可能。
可军报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是瘟疫蔓延!
而且蔓延的速度相当之快,短短五六天,军中感染者接近一半!
连蓝玉都不能幸免,只是为了稳定军心,一直瞒着众将士,直到卧床不起,依旧也没有向朝廷报告。
傅友德知道蓝玉在担心什么,只能先发密信向朱元璋禀报。
“传王菖蒲……”
因为是瘟疫,朱元璋习惯性的就要找王菖蒲来议事,话说出口才想起,王菖蒲已经被派去正阳卫照料林洛。
“三儿,去请宋国公,再传茹瑺来议事。”
不多时,冯胜和茹瑺都到了书房。
“陛下,可是北征前线有重要消息传回?”
冯胜一见茹瑺也在,也不等朱元璋开口,便先行问道。
两个老伙计带领大军出征,冯胜却只能在应天城,他整天都在想着前线的事儿。
“的确有一些变故。”
朱元璋把密报递给两人。
两人看完后,面面相觑。
“陛下,这份密报在路上走了多久?”
“六天。”
“那……蓝玉这个老匹夫,年纪也不大,远远没老到要去陪阎王爷说话地步。”
冯胜心道,六天时间,感染瘟疫,治疗不力的话,现在都咽气好几天了,说什么都晚了。
只能期待蓝玉多挺些日子。
“军中不仅有随军大夫,还有正阳卫的医疗队,就算不能保证治愈感染瘟疫的士卒,护住蓝玉的命应该是没问题的。”
“想必就算是大同军中,知道蓝玉病重的人也很少,故而蓝玉也没有向朝廷报告,避免在传信过程中走漏消息,动摇军心。”
“咱自然知道。”
朱元璋叹道,“行军打仗,咱对你们几个老伙计是放心的。只是咱让蓝玉去打北元,可没叫蓝玉死在军中!”
搁半年多以前,朱元璋还在计划着怎么清除这一批功臣勋贵,蓝玉首当其冲。
如今大孙已经找回,朱元璋想着蓝玉将来做大孙的大将军,威慑四夷,镇压群臣。
这次派蓝玉作为北征主将,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增加蓝玉的威信,巩固蓝玉一系人马的地位。
可一旦蓝玉这个主心骨没了,蓝家和常家没人能顶上,必定式微,大孙将失去军中最大的助力。
想要重新培养,每个三五年不行,而且也远远达不到蓝玉的威慑力。
傅友德和冯胜二人,虽与林洛交好,和蓝玉比起来,终究是隔了一层,朱元璋的信任度没有那么足。
“一旦军中瘟疫病死者甚多,战意必然消退,恐北元趁机而入,攻打大同!”
茹瑺担忧。
“须另外征调援军,火速驰援。与原本的军营分两地扎营,互为犄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