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我被休了?”
苏绰这次听的真真切切。
阿禄说,她被休了。
这封休书,是送给她的。
女郎茫然四顾,看着达娃林卡的一切,听着庭院中的蝉鸣,感知着炎夏的酷暑。
周围的一切,都很真实。
不是做梦。
是真的。
女郎的心很快平静如水。她安之若素的拿起那封休书,打开一看,满纸熟悉的字迹就跃然而出。
每一个字都带着别扭、憋屈、怪异,一股怨意似乎扑面而来。
可苏绰还是一眼认出,这是洛宁的笔迹!
等她看清休书的内容,顿时有点懵了。
“…宁与卿缘,起于兰因,终于絮果,草率缔约,终非良盟…春花秋月不相逢,纵然相逢梦不同…
“缘来鹣鲽情深,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缘尽鸳鸯不双飞,画眉不共看…岂是冰炭不同,实乃鱼海鸿天…”
“宁乃福薄缘吝人,与卿本无三生缘。何来齐眉举案,遑论白头偕老。误卿华年何忍,红颜自有冰心…千错万错,愆在洛宁…”
“今泪目相绝,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自此鸿鱼各归海天…
“…幸无稚子牵衣问,不怕天涯归来迟…”
“愿卿复归闺阁,重梳蝉鬓,淡扫娥眉,再画新妆。另择贵婿,喜适良人,鼓瑟操琴,同声合韵…”
“百日恩义,别后应同。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惟愿卿玉体金安…洛宁谨立。”
这封休书写的很简单很马虎,寥寥数百字,但的确是洛家哥哥写给自己的休书!
笔迹是,签名也是。还按了手印。
“嘻嘻,你居然被洛宁休了!”陆翩翩的声音在灵台响起,“他还没娶你,就先休了伱。”
“苏绰,你是古往今来第一个还没嫁人就被休弃的人啊!哈哈,笑死姐了!”
陆翩翩没心没肺的暗自大笑,也不问这封诡异的信为何会出现。
苏绰破天荒的没有和陆翩翩斗嘴。
即便知道这封休书很诡异,其中大有隐情,也无所谓什么休妻,可苏绰看到“休书”,心中仍然有些酸楚。
女郎深吸一口气,平复波澜起伏的心潮。
随即,一双眸子再次变得宁静如水。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苏绰蛾眉微皱的问道。
阿禄斟酌了一下,这才解释起来。
“不久前,有个神秘修士来访,说给主公代信,他问旺夏管家,府中有没有一个叫苏绰的女子。”
“旺夏管家自然是认识苏小娘子的,就说有。”
“那人又问,小娘子是不是主公之妻。”
苏绰听到这里,修长的玉手顿时攥起。原本温柔的眸子变得有点清冷。
不知为何,阿禄忽然有点畏惧苏绰。
他小心的觑着苏绰的眼神,说话更加小心了。
“旺夏管家一直有个误会,误会小娘子是咱家主母。”
“这府中,很多下人也都以为,小娘子是主母…呃,都是误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太热,阿禄说到这里,居然满头是汗。
苏绰平时给洛宁纳鞋底,缝袜子,打扫洛宁的书房…加上她风姿绰绝,落落大方,也不怪那些吐蕃下人误会。
更重要的是,洛宁也没有专门解释他和苏绰的关系。
纳钦头人送他美女暖床时,他也是以“带有家眷”为理由婉拒。
这使得连纳钦头人和旺夏管家,都以为苏绰就是洛宁之妻。
阿禄见苏绰眼神平静,继续说道:“旺夏管家对那人说,小娘子是主公夫人。”
“那人说道,好,既然有她这个人,她也的确是主公之妻,那么就封休书,就转交给她。”
“然后,那人还在纳钦府门前贴了一张告示,告示中的说,主公休了你,让大家知道,你和主公已非夫妻…”
阿禄说完,陆翩翩也暗中说话了:
“苏绰,那些人的动静还真大,还要广而告之,生怕别人不知道洛宁休了你,哈哈!”
“未嫁先休!你这个笑话,我要笑一百年!”
苏绰曲线玲珑的胸脯微微起伏,一言不发的就抛下两个孩子和阿禄,转身进楼。
喜倌儿、福倌儿、阿禄看着她曼妙的背影,都不敢再跟上去。
苏绰进入房间,关上门,将那封休书放在书案上。
“陆翩翩,你笑够了没有?”
“我可以让你笑一百年,但你能靠点谱么!都什么时候了?”
“洛家哥哥出事了,你难道不知道?”
“嘻。”陆翩翩冷笑,“他当然出事了,明摆着的事。这种本事不大、胆子不小的野路子少年,出事是迟早的。”
“为何有这休书,其实也好猜的很,他一定被人逼婚了,立马要娶的那种。”
苏绰点头叹息,“你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必然如此了。洛家哥哥肯定不答应,借口家中有妻来推搪,结果对方反而逼他写休书…”
“…若他不写,对方可能会采取极端手段。”
“除此之外,这休书没有任何解释。洛家哥哥是被逼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