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一连说了先太子六项大罪,叫人目瞪口呆应接不暇。
殿中群臣们面面相觑,忍不住交头接耳,安国公已经被吓傻了,他呆呆的看着高朔的背影,只觉肩上仿佛瞬间压了一座山,让他想挺直脊背都做不到,软塌塌的跌坐一旁。
倒是太后急得不顾礼数,从垂帘之后愤然走出,指着高朔失控叫骂道:
“你敢污蔑先太子,真以为哀家不敢动你吗?来人!来人!给哀家把这个乱臣贼子拖下去斩首!五马分尸,哀家要他死无全尸!”
然而,整座大殿中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履行太后的命令,就连殿外的值守禁军也纷纷低下了头,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种神仙斗法的场合,小鱼小虾还是别轻易露面的好,免得到时候殃及池鱼。
“来人!哀家说来人——你们眼中还有哀家这个太后吗?”
韦氏像个疯婆子般在朝堂上咆哮,她想要拿出她身为垂帘听政太后的威严,奈何她拥有的威严远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大。
毕竟魏王只是状告几句先太子,她上来就要把人家五马分尸,这种无理的、碾压式的命令,可以有,但需要绝对权利加持的。
这种绝对权利,韦氏觉得自己有;
但其他人都觉得,她没有。
于是就有了如今的尴尬场景。
太后的命令无人响应,足见今日大殿中的人心偏向哪边。
高俭见韦氏脸红脖子粗的站在那儿很尴尬,于是对张德禄招了招手,让他把太后扶到后面去坐下,张德禄赶忙过来搀扶,去被韦氏一把推开,怒瞪他一眼后,韦氏对高俭阴沉着脸道:
“哀家说把他拖下去,他们没听到,皇帝你也没听到吗?”
高俭静静看着她发疯,说:
“听到了,所以朕觉得不妥,太后还是稍安勿躁,且听听魏王为何要如此状告先太子。”
韦氏却像个被点着的炮仗,在帝台之上来回巡走,边走边骂:
“哀家为何要听他的胡言乱语?他不过仗着先太子已故,便想将所有脏水都泼在先太子身上,其心当诛!哀家绝对不允许有人污蔑已故太子的名声,若皇帝执意如此,可休怪哀家不认你这个皇帝!”
高俭的脸终于沉了下来反问道:
“朕这个皇帝,是太后封的吗?”
大臣们纷纷点头,觉得太后这话说得太过,这皇帝难道她想让谁当谁就能当,她不想让谁当谁就不能当吗?
“太后权利滔天,可以决定认谁当皇帝,但朕却不能不顾礼法违背良心,若是因此惹了太后不快,今日之后,太后再下旨废了朕不迟。”
韦氏本来是想以皇位威胁高俭,让他掂量掂量自己,知难而退,没想到他竟无所畏惧,连废帝这种话都敢说出,看来是打算跟魏王沆瀣一气到底了。
这下反倒是韦氏的气焰被压了下去,只听高俭对高朔问:
“四哥,你所告之事,可有证据?”
“桩桩件件,证据确凿!人证物证臣都已全部整理完毕,有大理寺在殿外看管,只等陛下传召对峙。”
高朔一个人在书房想了一夜,天方鱼肚白时终于做出这个决定。
镇国公和张大人相继遇刺,若他还无动于衷的话,岂不就要任人宰割。
高俭命人将高朔手中的托盘接过,随手翻看了两张状纸,就觉得气血难平,先太子人虽然已经死了,但他做的坏事还真是罄竹难书,让人生出一种,死了都是便宜他的感觉。
太后看着那些状纸证据在大臣们之间传阅,便觉得眼前发黑,她怎么也没想到,魏王会做得这么绝!他这是连一点后路都不留,直接跟她撕破脸,可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不过是让高俭这个便宜皇帝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先太子已故,魏王你此时才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算什么?若先太子真做过你说的那些,为何先帝在世时你不去告他?只怕你也知道先帝根本不会相信你所谓的这些证据吧。”安国公终于缓过了神,想起来要为先太子辩护。
高朔却不想和他打嘴上官司,直接一句:
“安国公不必多言,若你觉得我哪件事冤枉了先太子,大可寻找证据为其正声,就怕安国公你不敢,有些事可是越查越深,你敢让人深查吗?你若是敢,本王奉陪到底!”
安国公被高朔的气势吓到了,一句‘奉陪到底’就彻底表明了高朔的决心。
“不是,王爷你……你……先太子怎么说都是你的兄长,他都……你为何非要如此,你究竟想干什么呀?”安国公被迫软下语调,来到高朔身旁低声问他。
只见高朔忽的抬头看向帝台上,脸色被气成猪肝色的太后,一字一句道:
“我要干什么?我要还冤者公道,亡者清白,我要废了那高高在上,却愚昧无知,生下此等恶贼的老妇,我要废了她的太后之位,我要将她踢出我高氏玉蝶,我要她俯、首、认、罪!”
高朔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激动,最后几句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整个大殿都安静了。
韦氏指着高朔的手不住颤抖,只觉心口一甜,竟生生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来,她两眼一黑,直直向后倒去。
高俭慌忙叫太医署准备,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