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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宸咬着手指:“蛊城那个小东西被十几个从贵族里挑选出来的侍从保护,平时足不出户一天到晚待在宫殿里,怎么会感染上虫患?”
“这么隐秘的事。”迷途耸了耸肩:“阿娜会哪里知道。”
郁宸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你不说是一对姐弟救你回来的吗,怎么没看到弟弟?”
“弟弟认生。”迷途眼底闪过一抹宠溺的笑容:“况且阿娜的叔叔最近有点老年痴呆,耳朵也不太灵光,跟他说话左耳进右耳出,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阿清弟弟便常常伴随在他左右,一步也不敢离开。”
“阿清弟弟?”郁宸闻言,嗤笑了一声。
迷途被他接二连三地嘲弄,激得有些恼羞成怒,气呼呼地道:“城主,你怎么不讲道理——你能找老婆,我就不能找老婆了?”
“你可以找老婆。”
郁宸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以后别生孩子。”
迷途闻言,像泄了气的皮球,耸拉着脑袋,往地上一坐,念念叨叨道:“其实有没有后代我都无所谓,但是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别人都羡慕我几代单传深受父母宠爱,但其实我也很有压力,我必须得联姻,还要把迷氏一族延续下去,你也知道那些巫冥里面那些贵族小姐,表面矜持高贵,实际脾气很大,时时刻刻摆着一张臭脸,我看着就发怵……”
迷途心里一直有数,只是不想接受现实而已。
郁宸懒得听他废话,不耐烦道:“我不是你阿娘,少跟我诉苦。”
迷途瞪大了眼睛:“可是您是城主啊——”
郁宸正考虑是否要按着他的脑袋在地上撞一个坑,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迷途哥哥……”
一个少年敲了敲门,探进一个脑袋,神色慌张道:“阿爹,阿爹好像有点不对劲。”
少年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梳着高马尾,眉眼跟琪娜有七八分的想象,若非男子打扮和较为分明的脸部轮廓,一时间还真难以分辨,少年叫李朱莉的男人阿爹,他和琪娜虽互称姐弟,但实际上只是表亲的关系,少年看了看迷途,又看见屋内的郁宸,浑身巨震,怯弱地缩了缩脖子,似乎很害怕似的:“我……我……”
“没事的,阿清。”迷途讪笑了一下,着急忙慌地安慰道:“别看他表面凶悍,实际……实际内心也有温柔的一面。”说着说着,自己都不愿相信,渐渐低了下去。
闻言,郁宸勾勾嘴角,一脸嘲弄。
这个叫阿清的少年像是松了一口气,却依然不敢看他,垂着头轻轻道:“阿爹的样子有些奇怪,琪娜姐姐还在跟阿娘生闷气,迷途哥哥,你能过去看看吗?”
“好。”迷途点了点头,从木椅上坐了起来:“你带路。”
二人刚要动身,郁宸冷冷道:“等等,我跟你们一起。”
他不喜欢这个唯唯诺诺的少年。
长着一副和琪娜相似的面容,看起来文静内敛,但从里到外的气质却完全不相符,给人一种及不舒服的感觉,也不知道从哪散发出的一种里外落差感如此之大的错觉。
少年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凝视,身形顿了顿,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谢谢。”
……
一路上,阿清刻意避开与郁宸并排同行,小跑着走到迷途身边,愁眉苦脸地求他劝劝姐姐。
自从琪娜和李朱莉在饭桌上吵架之后,琪娜饭也没吃便把自己关在屋里,刚才阿清敲门,也没有回应。
迷途收到叮嘱,顿觉自己背负着成吨成吨的希望,昂首挺胸道:“放心吧,我会的。”
还未进到老人的屋里,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院子里到处摆放着瓶瓶罐罐,若是打开,便能看见里面爬动的一只只小虫,蛊城治病以下蛊为主,讲究得是以毒攻毒,制毒也是治病,所以每家每户的药罐和药味都异常浓郁,然而郁宸却在浓郁的药味中,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出事了。
郁宸眉心一拧,正好推开房门,木门却自己“吱呀吱呀”地打开了。
李朱莉从里面走了出来,抬眸看了一眼郁宸,又看了看阿清和迷途,淡然道:“你们来了?”
阿清躲在迷途身后,怯生生问:“阿娘,你不生气了吗?”
毕竟李朱莉性格大方,也十分急躁火爆,跟琪娜吵架后,看哪哪不顺眼,便也迁怒了自家儿子阿清,进门之前还埋怨他做什么不好,偏要去朋友家做客,一回来不仅性格大变,还失去了所有记忆,幸好琪娜懂得识别中了“虫患”的异徒是什么样的症状,不然她还真怀疑儿子也被寄生了。
“不生气了。”李朱莉静静地看着门口的三人,干巴巴地问道:“有事吗?”
生硬的语气听上去并不欢迎他们。
迷途习惯了李朱莉的热情,突然吃了一回闭门羹,便有些退却,但收到阿清求助的视线,又挺起胸脯道:“李嫂,您也别怪阿清,他担心叔叔的身体状况,才求我们来看看的。”
“是吗?”
李朱莉淡淡道:“他没事。”
说罢,便要关门。
“等等。”郁宸伸手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