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御门泰纯离开了,带着封印于盒中的鸦羽织和填满整个詾腔的不解与疑惑。
白井月让大连寺铃鹿传给他的话语,径直击穿了他的心扉,他当时就听明白了那句话中的意思,而正因为听明白了,所以他才如此迷茫。
难道他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吗?命运的轨迹就如此无法逆转吗?
土御门春虎最终仍旧会变成土御门夜光,然后在诸多势力的谋划下,成为那即将席卷整个东京的风暴核心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做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
一个又一个疑问从心底窜出,让土御门泰纯不禁产生了动摇,回去的路上频频失神,在他身侧的土御门鹰宽担忧地看着他,同时回忆之前自己看到的景象。
当时,他接到土御门泰纯的传信后,让自己的妻子土御门千鹤继续留在一楼大厅放哨,自己赶紧前往土御门泰纯所在的位置,结果当他抵达时,并没有看到任何可以作为敌人的目标,只有在原地沉思的土御门泰纯和不知所措的仓桥塾长。
他问发生了什么,结果不管是仓桥美代还是土御门泰纯都一语不发,只是默默地前往鸦羽织的封印地点,取出鸦羽织。
看着直至现在还时不时陷入失神状态的土御门泰纯,土御门鹰宽可以肯定,当时上面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这才导致土御门泰纯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一位是仓桥家上一任族长,阴阳塾现今的掌舵人,执教半个世纪的仓桥美代,另一位是土御门家的族长,他如今效忠之人,土御门泰纯。
两人都是心志坚定之人,究竟是什么能让这二人失魂落魄?
叹了口气,土御门鹰宽放下心中的疑惑,尽责护送还处于失神状态的土御门泰纯朝着东京的住所归去,走到半路,土御门鹰宽眉头一皱,看向远处停滞下来的妖云。
奴良组。
对于奴良组和人类合作这件事情,土御门鹰宽是持中立态度的,毕竟当年人类和妖怪之间矛盾凸显即将爆发大战的时候,就是土御门夜光去将其平息的,对于土御门家来说,人类和妖怪之间的胜负不如世间稳定来得重要。
这也是土御门鹰宽认同土御门泰纯隐藏土御门春虎身份的主要原因,土御门夜光如果真的觉醒,必然会引起一片混乱,隐藏土御门春虎的身份,不说彻底消弭这种混乱,起码可以将混乱延后,给他们腾出充足的准备时间。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混乱已然到来,各种暗流汹涌,今日土御门家族都已经下场了,谁知明日会发生什么?
在这种所有人都可能需要站队的特殊之时,奴良组在东京有着左右局势的能力,必然会被人盯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拿奴良组做文章,先不说此行需要保密,就算平时遇到,他们也要尽量与奴良组保持距离。
于是,土御门鹰宽向土御门泰纯提议:“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还是绕一下吧。”
“绕路吗”
土御门鹰宽的提议让土御门泰纯稍稍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就是这片刻的清醒,好似一个引子,彻底将土御门泰纯从迷茫中唤醒。
“路堵死了,就不走了?还是要走的,这条路走不通,绕一条路就好了!”
眼中闪烁着光的土御门泰纯不免笑了起来,土御门鹰宽虽然不知道土御门泰纯想了些什么,但看这样子就知道土御门泰纯恢复了理智,于是稍稍松了口气,跟随土御门泰纯找了一条无人的小路,悄悄走了回去。
临走前,土御门鹰宽看着远处的妖云,轻轻叹了口气。
也不知,奴良组引来的祸事,到时候会在东京引发何等的混乱。
未来如何,奴良陆生并不知晓,他只知道他现在遇到麻烦了。
“冥谏山冥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按理来说,谏山冥作为监视者是不能和奴良陆生接触的,无论私交如何,此刻谏山冥和奴良陆生之间就是监视者和被监视者的关系。
但现在事情出了意外,谏山冥不得不走出来,和奴良陆生会面。
“有什么事当然是调查这件事情。”
谏山冥看着地面上那一滩滩的血泊,眉头紧皱,她没想到,奴良组巡逻的轨迹上,居然出现了死伤者!
过去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死伤者,虽然阴阳厅、超灾对策室加上现在的奴良组日夜巡查,但仍有人死在临时诞生的灵灾或是窜流过来的妖怪,但那种情况全部都属于赶不及,而不是发现不了。
是的,这一次出现在此的事件,在奴良组抵达此处前,阴阳厅和超灾对策室没有半点察觉!就好像二者检查整个东京的眼线齐齐出现了问题似的!
谏山冥不是没考虑过人类作案这种事情,但一地空空的好似被撕咬过的衣服和数个人份量的血泊还有一具没有头的女性的尸体,就将这个可能排除了七八分,再加上刚刚从普通警察那边得到的幸存者的供词,足以证实作案者的身份。
妖怪,而且还是食人的妖怪!
抓捕肯定是要抓捕的,但在那之前,有一个问题亟需解决。
那就是妖怪到底是怎么瞒过阴阳厅和超灾对策室双方眼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