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阳侯夫人听着春儿的这番话,眉头微微蹙紧,她打量了她两眼,“春儿,你照实说就是,这里没人能威胁得了你。” “只要你说实话,我自然是会为你做主的。” 却没想到,春儿却是个极护主的,哪怕有理阳侯夫人的保证,她依旧坚定地摇了摇头,“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奴婢知道,自己犯下的是滔天的大罪,也不求夫人原谅,只求夫人别牵连我的主子。” “还有,能给奴婢的家人一条出路。” 说完,春儿就埋下脑袋,哐哐磕了几个响头。 理阳侯夫人无语,她看了眼缩头缩脑的黎三夫人,“三弟妹,这是你院子里的人,你如何说?” 黎三夫人心里是既害怕,又为春儿的护住感到开心和愧疚,闻言,她半天才反应过来,“啊……大,大嫂……这,这……” 她倒是想求情,可又怕事情牵连到自己头上,届时就无法挣脱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既,既是她承认了,我也不会姑息养奸,就,就交给大嫂你处置了。” 虽然春儿极为得用,但丫鬟可以再换,但她若是暴露了,理阳侯夫人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她呢! 所以,她想来想去,还是这般说了。 春儿虽然不感意外,却依旧有些难过。 她总以为自己这些年跟在黎三夫人跟前还是受她重用的,好歹是跟其他用了就丢的丫鬟不同的。 但当初她哥哥落下残疾,还是多亏了黎三夫人的相帮,所以她也愿意替她卖命。 只是,今后就没有机会了。 所以,她红了眼眶,转向黎三夫人,冲着她又磕了个头,“三夫人,是奴婢连累了你,今后奴婢哪怕到了地下,定然给夫人你祈福。还请三夫人多多保重身体!” 黎三夫人瘪了瘪嘴,“……春儿……” 理阳侯夫人见春儿这般坚定,心中倒是欣赏她的为人,不过,该罚的却还是得罚,她招呼了人道,“既然她供认不讳,先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回头等红枫公子醒了,看看情况再处置。但咱们府中定然是不能留人了。” “还有其他几个牵扯其中的仆从,待得天亮,就喊了人牙子过来,把人都给领走吧!” 这些虽然没挨打,但因为错事被发卖的,便是之后真的寻了主子,其实也很难得重用。 何况是从侯府出去的,只会越混越差了。 众人闻言,纷纷跪在地上求饶,但理阳侯夫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自作主张的背主之人自然不会多留,很快众人都被拉出去。 至于春儿,她深深地看了眼黎三夫人,就自己起身跟着人出去,很快外面就传来了哐哐哐的打板子的沉闷声响。 黎三夫人听着那一声声,这回可比上回打黎昭群可狠多了,初始还能听到春儿的痛呼声,到了后面,几乎都听不到了。 黎三夫人心惊肉跳,她也不敢起身出去看,只能低眉顺眼地攥紧了手绢。 理阳侯夫人自然看得出来她的紧张,她斜睨了她一眼,“怎么?担心了?” “她,她做出这些,罪有应得……是,是我不会管教下人,让大嫂受累了!”黎三夫人连忙表明态度。 其实两人都很清楚,这是理阳侯夫人做给她看的。 但越是心知肚明,在这种有人抵罪的情况下,理阳侯夫人也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看,只能以儆效尤了。 只希望,黎三夫人受教,别再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了! “那,那大嫂,我去看看阿群?”黎三夫人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你不是要喊大夫一道过去吗?瞧瞧里面情况如何了,如果大夫看完了,就带他过去看看阿群吧!”理阳侯夫人还是惦记着侄子的。 “……是。” 黎三夫人只能又硬着头皮跟着她进了里屋去瞧那红枫。 而大夫已然把红枫身上的伤处理完毕了,见得两人进来,他把烫伤药膏留下,说道,“这位公子的伤还是得日日换药的,这烫伤处就用烫伤药膏,另外的伤处就用金疮药即可。” “他还没醒来,我也不清楚他的整体情况,但有些人会被烟尘熏坏嗓子,或者是眼睛的,你们到时候看看他的情况,如果有事再来寻我就是了。” 理阳侯夫人颔首道,“多谢大夫了。我们记下了,劳烦大夫再给我那侄子瞧瞧情况!” 大夫又提起药箱跟着黎三夫人去见了黎昭群,不过是被砍昏迷了,这个等缓一缓,自然是会醒来的。 但黎三夫人却想起当时黎昭群甚是激动的模样,她说道,“大夫,我儿今夜受了惊吓,可否再开两贴安神药,让他喝一喝?” “好的。” 这是个小事,既然主家有要求,大夫自然是满足的。 很快,他就把开好的安神药给了黎三夫人,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黎三夫人让下人去给煎药,她这才起身,突然就听到屋内传来了响声,是黎昭群醒来了。 黎昭群猛然惊醒,看到头顶的帷帐,初始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还以为自己是做了噩梦,可等他感到脖颈处的疼痛时,他才恍然想起夜里的情况。 黎昭群这下坐不住了,他踉跄着就爬起来,想要冲出去看看红枫的情况,结果整个人差点跌下床铺,还是仆从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群少爷,您这是要做什么?是口渴了吗?奴才……” “滚。我要出去……” 黎昭群满心烦躁,反手就推开他,刚要忍痛爬起,就看到黎三夫人匆匆冲了进来,见到儿子这副不要命的模样,她气得恼怒不已。 “阿群,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黎昭群抿唇,“我要去见红枫!娘,灭火情况如何了?红枫呢,他可平安无事?” 黎三夫人见他现在还惦记着那个小贱人,气得咬牙切齿,“红什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