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快看,是个丫头,咱们家终于有丫头了!” 李老三媳妇惊喜的几乎扯破了嗓子。 “我看看,我看看!”头发花白的李老太哆嗦着嘴唇,差点儿老泪纵横。 “真是列祖列宗保佑,咱们老李家生了一堆臭小子,可算有个姑娘了。” 山洞外,李家三兄弟带着几个小子,都在翘脚张望,听得这话都是欢呼起来。 “我们有妹妹了!” “奶,我要看妹妹,我要看妹妹!” 李老四这个当爹更是激动,“娘啊,红英怎么样了?小丫头胖不胖?” 李老太直接吆喝一嗓子,中气十足,“都把嘴闭上,别吓到俺家宝贝丫头!” 李佳音本来还在发懵,被这一嗓子吓得哆嗦。 昨晚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悠长又香甜,身周暖暖的,真是舒服之极。 但不等她多享受一会儿,突然头就疼了起来,那种从狭窄之处挤压的酸疼,让她愤怒。 这会儿倒是不疼了,却浑身冷飕飕。 有人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两下,她难堪的大骂,开口却是小猫一样的微弱哭声。 她惊得急忙闭了嘴,差点儿一口气憋死。 这是她的声音?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婴儿? 不会是赶时髦胎穿了吧? 李老太眼见孙女害怕,赶紧压低了嗓子。 “老四快进来,把这孩子贴肉暖着就好了。这孩子早生了半个月,老辈儿传下来的法子,就要这么养着,才能拴住魂儿。” 很快,李佳音就被抱起来,安顿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的耳边是咚咚的心跳声,有力之极。 一只大手小心翼翼拍在她背上,轻声哄着。 “闺女啊,我是你爹。别怕,爹抱着你,咱们好好的啊。” 李佳音突然就眼睛泛酸,眼泪噼里啪啦掉了出来。 爹?好似多少年没有提起,也不愿提起这个称呼了。 父母离婚后,各自成家,抚养她的奶奶又过世,她就成了皮球,两边踢来踢去。 虽然不缺钱,衣食无忧,却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珍惜的疼爱过。 虽然不知道怎么就一觉睡过去,赶个时髦胎穿了。 但刚出生就有个这么好的爹,是不是该庆幸? 李家老四李秋生低头,见小小的闺女眼窝里都是眼泪,就好像被人狠狠扎了心。 他疼得满地转悠,极力哄劝着。 “闺女哎,不哭,爹在呢。爹可厉害了,力气大,还会射箭!等你长大,爹就上山给你抓小兔子…” 一边的李老太和三儿媳赵玉茹帮着老四媳妇陶红英拾掇干净,眼见李老四如此也是笑了。 “老四看着可是个疼闺女的,当初生家安那时候,他抱都不肯抱一下。” 陶红英笑的虚弱,但摸摸没有一点儿肿胀的胸口又开始犯愁。 这孩子生的不是时候啊! 她们一家子正在逃荒啊,打算投奔千里之外的远亲,刚走半个月,这丫头就生了。 李老太心里其实也是犯愁,但宝贝孙女在手,任何困难都不算困难。 她一迭声的分派任务,“老二老三再搭一个灶台,老三媳妇把家里那把白米拿出来熬粥。记得多放水,熬出米油,一会儿给我宝贝孙女垫垫肚子!” 说完,迟疑了一下,她又说道。 “老四进山看看,能打到野鸡更好!家仁家义带着弟弟们在附近找找野菜,咱们也吃顿野菜粥庆贺一下!” 李家人立刻行动起来,各个脸上都眉开眼笑。 李家人丁旺,老二家生了家仁家义,老三家生了家欢家喜。 老四家第一胎还是小子家安,好似掉进小子窝里了。 这次陶红英又怀孕,人人都盼着她肚里是个小闺女呢。 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以后家里就有软软甜甜的小宝贝了。 李老四小心翼翼把闺女抱出来放到媳妇怀里,然后意气风发的上山去了。 可惜,塞外这里连续两年干旱。 山里一点儿绿色都难寻,更别提野鸡兔子了,他只能捧了一兜子野菜回来。 很快,一家人的午饭就准备好了。 李佳音也喝到了米油儿,有点粘稠,有点儿香甜。 其实顶不得什么饿,但糊弄一个小婴儿还是够了。 男人们不好上前,但小子们却是没什么顾忌。 李家仁五兄弟端了粥碗,一边吸溜,一边围观小妹妹喝米油,不时嚷着。 “哎呀,奶,小妹妹会卷舌头!” “奶,小妹妹为什么脸红的像猴子屁股!” “奶,小妹妹什么时候才会说话啊?” 李老太听得好奇又好笑,赶紧挥舞着烟袋锅儿撵人。 “去,去,一边吃去,别吵到你妹妹,她该呛到了!” 小子们恋恋不舍,到底舍不得小妹妹受罪,都跑去洞口了。 陶红英喂完闺女,自己也喝了两碗白粥,然后就抱着闺女被李老四抱上了独轮车。 李家的逃荒路,还要继续,因为生孩子耽搁一上午已经是难得了。 后边有土匪山贼和蛮人烧杀劫掠,前边是漫漫长路,不加紧可不成。 李佳音被颠簸的脑子晕乎乎,耳朵里听着李老太同李老四盘算家里的粮食多寡。 下次遇到城镇,一定淘换几个鸡蛋之类,她心里也跟着叹气。 新家人好似不错,但实在太穷了。 开局就是逃荒,怕是要吃苦了。 她真是无比担心活命问题,也无比想念她前世的农家小院儿。 不知是不是太过想念,她居然睡了过去,梦里也回到了农家小院儿。 前院的鸡鸭好似有些饿了,在窝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母鸡窝里攒了七八个鸡蛋。 猪圈里的四头小肥猪拱着槽子,也是哼哼个不停。 拴在院角树上的奶山羊,正边奶着小羊,小羊跪在地上,甩着小尾巴,分外可爱。 李佳音不耐烦张罗,就去后边菜园拔了几棵白菜,鸡鸭羊一处分上一棵。 院子里终于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