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样吗?”林高氏很是惊讶,“其他人……” “当然。至于其他人,只要我们咬紧了就成。盛家人不足为惧的!” 赵宛舒很笃定,道观的那位观主是个聪明人。 如果不想被关押去麻风役所,他只能选择跟她们同一条船。 至于盛家人,而今两家是死仇,官府对于他们的话,肯定是会采取验证的,而不是听之任之。 而且,便是官府真的打算一刀切,她也不是没有办法。 “好了,姥姥,您别担心。您先坐着休息休息吧!” 赵宛舒和她娘把林高氏扶着在一旁的木床上坐下。 林大嫂本来还想嚎叫两声,但不知道是被呵斥了,还是因为知道哭嚎没有用,只能捡了个角落坐下,闷闷不乐地没再吭声。 这里也没人理会她。 盛楚楚还在旁边低着头,默默地垂泪。 林高氏现在年纪大了,也是精神短,又是临时被叫起来的,惊吓住了,所以现在还真有点困了。 林彩云靠在她娘身边,让她娘依着她,然后能够好好歇息会儿。 赵宛舒却没有困意,她抬头看了眼头顶的窗户,怔怔然出神。 牢房里都有些安静,只有偶尔老鼠窜过带起的细碎声响,还有盛楚楚压抑的哭声,其他人似乎都睡下了。 赵宛舒顿了顿,移步到了盛楚楚身边,坐了下来。 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惹得盛楚楚抬头看她,她倍感自责,一直偷偷摸摸地哭泣,如今脸都给哭红了,眼睛都肿得核桃大 。 “阿宛表妹……” 赵宛舒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拿这样水做的小姑娘能做什么,只能拿出手绢给她擦了擦眼睛。 “别哭了,明天还有硬仗要打,若是哭得神情恍惚的,叫大人看出点什么来可怎么是好!” “阿宛……我,我们,姥姥,还有我娘她们都不会有事的,是不是?”盛楚楚此刻是真的恨不得回到碰到姚翠之前,狠狠抽自己两嘴巴子才好。 她怎么就那么嘴贱呢! 明明知道盛家和姚翠都不怀好意,她却还把娘的情况都透露出去了! 她就不该出门! 赵宛舒看着她哭得鼻尖都红红的模样,扯了扯唇角,安抚道,“嗯,会好的。咱们都自有吉人天相!” “你也别自责了。这件事,早晚会发生的。” 盛楚楚愣了愣,“为什么?” 赵宛舒并不是为了让她的心里好受,她继续道:“因为盛家现在日子不好过了。再来,他们记恨林家,一旦看到林家比他们好,哪怕是自残八百,也得伤敌一千的。” 她先前是不知道盛家的情况,更不知道她姥爷做下的那些事儿。 虽然她姥爷做得也不算多么令人发指,但在盛家看来,却是把林家列为头号敌人了。 先前是她们以为盛林氏死了,那有了个死人在前头顶着,他们便是心里不忿,也不敢再做些什么,毕竟死者家属是天然受害者。 这也是为什么,林耀宗拘着盛林氏不让她出门去看望盛家的惨状的缘由。 但是,一 旦得知盛林氏无恙,他们这种心理负担就没有了。 他们会想,凭什么林氏安然无恙,他们却要受这样的苦,让林家这样打压呢? 这种心理上的不平衡,会让他们做出很多无法挽回的事情。 比如,这种类似于自投罗网的报官行为。 其实林耀宗也好,赵宛舒也好,也不怕他们后面报官的,只是现在盛林氏还没大好,这才有些忐忑的。 “真的吗?”盛楚楚还有些犹疑。 赵宛舒伸了伸懒腰,颔首道,“当然是真的。好了,你也别多想了,只是事情提前了而已。别哭了,休息会儿,很快就天亮。” “想必等会儿天大亮,大人就会提审咱们。到时你也别怕,就平常心对待就好,我想大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盛楚楚被安慰的心里好受了些许,她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然后悄悄地挪了挪,挨赵宛舒更近了些,这才靠着冰凉的墙壁,静静地闭上了眼。 赵宛舒呼了口气,垂头搓了搓指尖,也慢慢地合上了眼。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县衙的官老爷姓乔,是新来没多久的官员,总想着做出一番功绩,如此后面才好升迁。 故而,这次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可不是让他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这案子大就大在,麻风病三个字上。 所以,他几乎也是一夜未合眼,连夜叫人控制住了村落,然后还把人都给抓回来了。 至于原告的盛母等人,他也没放过,挨个都给抓回来,然后关在了 一起。 盛家此刻也是闹翻了天,盛槐和盛旷几个都没想到,让她去跟林家讨个公道,要些银子解困,盛母倒是好,居然给讨到官府来了。 他们夜里被抓时,还以为是要债的上门要杀人呢! 直到被投入到县衙冰凉的牢里,几人才反应过来盛母做的好事。 盛槐的腿在拖动中,早已又二次创伤了,他疼得额角直冒冷汗,愤愤不平地瞪着他娘,“娘,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怎么敢报官?回头官府把咱们……咱们这命还要不要了?” 盛旷也是皱眉埋怨,“是啊,奶奶,您怎么报官都不跟我们商量商量啊?” 盛旷的情况比盛槐好些,至少他能自由走动,故而手也没再受伤,已经在日渐愈合了,虽然还不能正常使用,更不能做精细的,譬如写字之类的事儿。 姚翠也是脸色惨白,但是现下的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角落,没有理会盛家这些人。 其实对于她来说,其实牢里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马上那要债的又要上门来了。若是拿不出银子来,下回就要把她拖去花楼里卖掉了,盛家可都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人。 至少在这官府的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