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突然想起一茬,“对了,我看赵宛舒如今手里有些美容丸子,据说吃了后人的皮肤就会变好。我还听到她和人提起,她手里还有上好的祛疤膏,抹上后就什么疤痕都不会有!” 顿了顿,她看向江逐月脸上戴着的面纱,话语就越说越顺了,“不若,让她把东西拿出来给你。毕竟,咱们买的那些……效果似乎并不好。” 江逐月听着也有些心动,但很快她犹疑了下,“娘,您让我用她做出来的东西?” “你的脸是她害的,她就该把你给治好。”江夫人霸道的回道。 她似乎怕江逐月有心理负担,继续道,“再说了,咱们江家与她有恩。她就该为你的脸负责!难道她还敢给你的药里下毒不成?届时,娘定然饶不了她!” 江逐月抿了抿唇,垂着眉眼,轻轻道,“娘,我自然是听您的。可我怕她,她会不答应!毕竟……” 她摸了摸脸上的伤痕,想起当初赵宛舒的冷嘲热讽,心里就感到很是恼火,“毕竟……这伤是她施加给我的!” 没错,她恨顾夫人下手毒辣,也恨江明衡袖手旁观,但她最恼恨的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赵宛舒。 若不是赵宛舒,她如何会去算计顾东篱! 若不是赵宛舒躲开,她又何至于会挨罚! 没错,她的脑回路就是那么奇葩。 她不会觉得自己算计人有什么错,躲开她的盘算就是错! 因为在她心里,赵宛舒天生欠了她的,就该无论她 做什么,都要受着! “而且,”江逐月指尖勾了勾,“她是不会答应的。爹他也……我不想让娘跟爹因为我起冲突,若是如此,我宁愿不治了。” 江逐月而今深谙如何勾起江夫人心底的愧疚! 她不会大吵大闹,也不会撒娇,而是暗搓搓的怂恿,以退为进! 这是她在家庙清修的那三个月学会的! 当时她从满怀期待江夫人会救她,再到后面的绝望冷寂,眼看着脸上的伤烂了又好,痛得慢慢麻木,天空也从白到暗,又从暗到白,足足一百日的时间,也叫她看明白了。 什么都得自己去争的! 便是面对着父母,自己也从来是可以被取舍的一个,就像是从前在赵家,虽然都疼她,可真的她犯了事儿,赵家上下都会对她教育,她便是撒娇,也会该说教就说教! 而江夫人,嘴里说着疼她宠她,可当她自己的利益受损时,她也不敢对丈夫儿子真的无情,这受苦的变成了她! 在认清这个现实后,又得人点化,江逐月终于恍然大悟,从前面的歇斯底里变得安静。 江夫人听着这话,心中倍感愧疚,却也对赵宛舒愈发的痛恨,她一把拉住江逐月的手,“我的儿,你真是太懂事了!真真是让为娘心疼啊!” 想起以前刚回来的时候,江逐月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虽眼里有好奇,却会跟她撒娇撒泼,她也会尽量满足她。 可而今,她像是突然间长大了,连身上锐利的刺儿 都收了起来。 这就让人心疼了! 江夫人眼眶都红了,“你放心,你是娘的女儿,娘给他们江家当牛做马那么多年,你爹便是再瞎,他也不敢薄待了你!我让给你治,他就得给你治,不然,娘跟他拼命!” 许下诺言后,江夫人就少不得搂着江逐月一阵心疼地哄。 江逐月也配合地哭了两滴眼泪,等到江夫人略显疲态后,她这才主动选择了告辞。 等到到自己的院落,把门一关,江逐月眼底的悲怆神情骤然一收,她慢条斯理地扯下面巾,摸了摸脸上的伤,冷冷地笑了起来。 她就要赵宛舒给她治! 若是治不好,她是定然饶不了她的! 她要赵家都站在她这边! 而江夫人这边,江逐月离开后,鸳鸯见两母女抱头痛哭后,一边端来了药,一边又拧了帕子来给江夫人擦脸。 嘴里是一阵唏嘘,“小姐如今变了许多,真的很是懂事。方才离开前,还特地嘱咐我,让我好生照顾您呢!还说要给您去抄经祈福!” 江夫人听着心里欣慰之余,又很是难过,“定然是家庙里过得不快活,以为家里不要她了。不然,谁家姑娘不是快快乐乐的,使些小性子的!你瞧她现在这战战兢兢的模样,我心里就疼得慌!” “这都是她爹和阿衡那混账造的孽!” 说到这,她就长吁短叹。 鸳鸯不过是个丫鬟,自然是不敢接主子的话,只笑道,“小姐疼夫人,可见跟夫人是母女 连心的!您快快好起来,以后护着小姐,还不是一样儿的!来,夫人,该喝药了!” 说着,她边把药吹凉了,边以调羹舀起药,递到了江夫人嘴边。 江夫人也倍觉有理。 宴席过后的第二日,赵宛舒都还没来得及提出离开,她就收到了不少夫人姑娘的邀约帖子,其中不少于都是问她买那美容丸的。 上回她做那美容丸子,一来是燕王妃的确待她好,她自然就投桃报李。 二来,则是感谢燕王妃特地送的院落。 毕竟燕王妃这样的人,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想来是什么都不缺的。也就是她当下受了大罪,容颜受损,需要调理罢了。 其实以燕王妃的背景,她要是想调理,手里也有说不少好方子的。只是这些方子都是慢慢滋养的,但同样的方子到她手里就不同了。 她有着碧水灵珠,同样的药材她能第一时间逼出全然的药效,能起到最好的反馈。 她初始还真没想让燕王妃给她背书,但对方这一番,却也是给了她很好的帮助。 赵宛舒当然是欣然接受了燕王妃的好意,这些投递来的帖子,想来有些的确是冲着美容丸子来的,但有些怕也是将信将疑的,只是因着燕王妃才对她另眼相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