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煜以往是意气风发的定国世子,打马惊遍安京,毫无惬意快活。可后来时光磨掉了他的尖锐棱角,他不得不韬光养晦,背负着这些沉重的血海深仇,静下来照顾弟弟。 他尝到了以往所有未曾尝过的酸甜苦辣,却也在这中间成长了许多,明白了许多以前都没明白的道理。 最终成了现在的模样! 但便是他老师柳庆云也只会暗地里心疼他,只会拍拍他的肩膀,却很少有人像是赵宛舒这般直白地说出来。 她说,你们很辛苦吧! 萧承煜的心口像是突然被什么撞了下,酸酸涩涩的,又软软绵绵的,就像是一直埋首走在黑暗的暴雨中,突然前面有人给他撑了一把伞。 他喉咙有些发紧,然后他勾了勾唇角,“也谢谢你,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阿宛,”他看向赵宛舒,眸色灼灼,却又踟蹰着道,“你真的愿意继续跟我一起吗?” 若是她还是愿意…… 赵宛舒侧眸望着他,半晌,她轻轻道,“你觉得呢?” 萧承煜呼吸一窒,他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之前赵宛舒不知道,他感到罪恶,却又忍不住想靠近,哪怕是隐瞒他 也想跟她走下去。 如今,赵宛舒已经知道了一切,他却还是想再问一次,如果她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她。 但哪怕如此想得如此慷慨,嘴里的话却一直很难说出来…… 他咬着牙关,说道,“我这样的情况,是很耽搁你。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连累,你不愿也是应该的!此事,就作……” 他话语突然一顿,因为赵宛舒握住了他的手。 他愣了愣,抬头看了过来,就见赵宛舒垂眸攥着他的指尖,她摊开他的手指缝隙。 萧承煜的手很漂亮,指骨修长,骨肉适宜,指甲修剪得平整好看,是那种看一眼就会让人移不开的。 然后赵宛舒把自己的手插入其间,这才抬起头来,对上萧承煜惊愕的眼神。 她晃了晃他的手,弯了弯眉眼,“你怎么就不能坦率一点呢?明明眼神里不是那么说的。” “小光以前还说你是个傲气不顾别人想法的纨绔子弟,怎么如今在我跟前,却做出这副善解人意的做派!” 萧承煜老老实实地回答,“因为我希望你高兴。” “哪怕让自己不高兴吗?”赵宛舒问道。 萧承煜:“……是。” 赵宛舒 徒然感觉心口像是被什么用力拧了下,生疼生疼的。 她是不知道萧承煜以前是什么模样的,但她以前做过梦,梦里的萧承煜是恣意狂肆的,穿着红衣,无所顾忌,但凭心意的少年意气。 可如今,他却成了姑娘家都会喜欢的成熟稳重的人了。 却莫名地让她心疼。 她握紧了他的手,“可是,萧承煜,我也希望你能高兴。” 她对上他微惊的眸子,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萧承煜,你可以稍微自私一些的,至少在我面前可以。” “所以,现在你告诉我,你真的希望我不愿意吗?” 萧承煜抿了抿唇,这回他顺心地回答了,“不愿意。我没你想的伟大,正大光明,我也是自私的,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成为我的妻子,陪我一直走下去。” 他不想去想象她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模样,他心里的阴暗面比赵宛舒以为的还要广,还要黑暗。 可是,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两个人也克己复礼,但是,就是因为喜欢,他才真的舍不得她受苦。 “但是,”他的指腹轻轻碰着她指尖的薄茧,神色都温柔了下来,“这条路太难,我希望你 能走得轻松些。” “我吃过的苦,可比你想象的多多了。”赵宛舒嗤笑。 她无论是前世今生,都过得并不顺遂,她没萧承煜想得那么脆弱。 她也一直以来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如今,她是喜欢萧承煜的,所以她想跟他在一起。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跟我说实话,你会连累我爹娘,我家吗?”赵宛舒看着他道,“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是我的事情,为此付出什么代价,那都是我该受的。但是,我不会让我家人为此买单!” 萧承煜沉默了一瞬,才斩钉截铁地道,“不会。” “苏惊聿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人寻他,而今我只是萧承煜。” 赵宛舒想起一茬,“之前小光说,有人在追杀你们,是怎么回事?” 萧承煜回道:“是萧家这边的家事。萧承煜的父亲留下了一笔钱财,族里想知道藏在哪里,就一直追杀我们。萧承煜死的突然,并没有告诉我,这才有这些祸事!” “上回小光就是以为你是被这个连累的,倍感自责!” 赵宛舒没想到萧承煜连顶替个身份都这么非酋,她有些无语,“那萧家公然买凶杀人 ,未免太过不把王法放在眼里了!就没个法子治一治吗?” 萧承煜:“萧家也没那个胆子连累无辜的。我已经去了信,年前会解决这些事情的。” 顿了顿,他看向赵宛舒,忐忑道:“那,这事需要跟伯父伯母说吗?” 赵宛舒想了一会儿,她不想让父母为此担忧,却也知道他们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告诉他们萧家的事情就足矣,苏家的事情就算了。你不是说,苏家的事已经过去了吗?” 萧承煜没有异议,他从来在很多事情上都是顺着赵宛舒的。 赵容则把凌桥搬上了客房的床,他抹了把脸,忍不住嘟囔道,“瞧着是单单瘦瘦的,扛起来倒是死沉!难道习武之人都这般?” 正说着,门就被人敲响,赵容则并没有关门。 他循声望去,“进来就是。有什么事儿?” 进来的是桑枝。 她手里捧着一个瓷碗,她不会说话,就垂着头,规规矩矩地朝着赵容则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