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灿灿的橘子被送到赵宛舒眼前,持着橘子的手,手指修长而有力,却是比这橘子更具有吸引力。 赵宛舒本来还在为萧韶光刚才的话而心生涟漪,可此刻看到这送到跟前的橘子,她又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 她心里有些尴尬,面上却是哈哈地干笑了两声,“好的,谢谢萧公子。麻烦您了!” 她把橘子从他手心拿走,指尖猝不及防地滑过到他的掌心。 酥酥麻麻的痒。 萧承煜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面色有些严肃,手掌却慢慢蜷缩,指尖抵住了掌心,舌尖也抵住了下颚,一侧的耳朵骤然浮起热气。 他含含糊糊地嗯了声。 旁边赵三河可能是起早劳累了,已经靠着车壁慢慢悠悠地睡着了。 赵宛舒没再说话,她捏着橘子,漫不经心地挑开了皮,汁水犹如雾气在空中消散,车厢里都弥漫着一股橘子的清香。 萧韶光抱住脑袋,给自己顺了顺头发,偷偷地瞪了眼正盯着赵宛舒指尖瞧的哥哥,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赵宛舒注意到他的视线,把橘子掰成瓣儿,去掉上面的白丝,“小光再吃点吗?” 萧韶光对他哥哥已经没什么 想说了,但小姐姐的喂食还是有些温度的,他张大口,嗷呜吃掉了橘子,总算是驱散了些郁闷。 萧承煜抿了抿唇角。 最后一路上,车厢里都是赵宛舒和萧韶光说话喂食举动,萧承煜几次三番想插嘴说上两句,都被萧韶光给隔开了。 不过,萧韶光到底年纪小,车程颠簸了一个多时辰,就开始揉着眼睛犯困了。 赵宛舒把他搂到怀里,两人迷迷糊糊地都睡了过去。 等到萧承煜听不到细微的声音,再转头看过来时,两人已经头挨着头睡着了。 可看着两人的睡靥,他心底的郁闷也烟消云散了,轻轻勾了勾唇角。 他解开身上的披风,小心地披在两人身上,这才退出车厢。 凌桥正在赶车,见到他骤然出来,还有些奇怪,“大哥,你怎么出来了?” “他们睡着了。还有多久?”萧承煜低声问道。 “至少还得三个时辰,大哥也休息休息?” 萧承煜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从旁边延绵不绝的山脉上掠过,“不用,咱们动作得快些。若是天色不好,难免遇上不长眼的。我们人少,不宜起冲突。” 虽然他是不怕危险,但却还是 担心车厢里的几人。 凌桥颔首,“我方才仔细查探过,没有什么踪迹,想来是没有流窜到这里来。宛城的县令还是挺管事的。” 萧承煜颔首。 等到了宛城时,天还未擦黑。 马车进了城后,经过一番东绕西绕,才走到柳府正门,恰好是夜幕微垂。 赵宛舒是被赵三河推醒的,她睡眼惺忪的醒来,声音都是带着沙哑,“到了吗?” 赵三河激动道,“是啊,到了到了,早到了。刚才还在城里绕了一圈,这宛城就是跟咱们镇上不同啊!呵呵。” 这年头便是朝廷再有作为,外头的危险还是太多了。 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没出过自己所在的镇,所以作为头次出远门的赵三河,哪怕年岁也大了,但心情却尤其兴奋。 赵宛舒打个哈欠,“那,咱们下车吧!” 说着,她也推了推怀里安睡的萧韶光。 不动还好,一动就疼得要命。 因着一路歪着的姿势,她脖子就疼得厉害,扭动间还能听到颈骨的喀嚓声。 萧韶光是趴在她怀里睡的,所以还挺舒服的。 此时,他也摇摇晃晃的撑起脑袋:“到地方了吗?” 萧承煜已经下了马 车,撩起车帘,先把萧韶光抱下了车,拍了拍他的小脸,“打起精神来,到柳伯伯家了。” 说着,他又伸手去牵赵宛舒的手,扶她下马车。 赵宛舒愣了愣,入秋的夜有些凉,但萧承煜的却是温热的,就像是最上等的暖玉,但触手的指尖却微有薄茧,刺得她的掌心微有痒意。 从指尖到心间,仿若触电般的轻微却又深刻。 还没等她彻底去感受到什么,萧承煜已经收回了手,又去扶最后面的赵三河。 赵三河摆了摆手,“不用,我那么大个男人哪儿用得着……哎哟……” 他话没说完,自行跳下马车时,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最后还是萧承煜扶住的。 赵三河的脸都赧红了,“失误失误,天太黑了,我没想到马车这般高……” “爹爹,您小心些!”赵宛舒无奈,她扭过头看向柳府大门,惊讶道,“萧公子,为何我们走正门?” 上回他不是说,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他不便走柳府正门,以免叫人误会,多数是走后门居多吗? 萧承煜理所当然地回道,“登门拜访,自是该正门的。” 说话间,他已经以黄铜门环轻轻敲 击大门。 立时就有门房小厮来应门,见到门口的萧承煜,立刻就认了出来。 他先打开了门,说了句稍等,就撒丫子去通报了。 很快也有仆从出来迎他们进府。 萧承煜走在最前头,赵宛舒拉着萧韶光走在中间,赵三河落在三人身后,他跟着往前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庭院里逡巡。 柳家的院子虽算不上气派巍峨,但却也是小桥流水般的雅致精美,这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柳庆云和柳夫人精心雕琢挑选养育的,自是别有风雅韵味。 赵三河看不出什么来,就莫名觉得好看,他砸吧了下嘴巴,感慨不愧是大儒的家。 他们被引到了正厅静坐。 早有丫鬟掌灯,把厅内照得灯火通明,又有人送上茶水糕点,言明已禀告主人,他们正梳洗,稍后就到,让稍作休息。 萧承煜和赵宛舒已经来过一次了,倒是已经很熟悉,所以也不忐忑。 赵宛舒甚至还自然地同其中一个丫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