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教训完不知轻重的赵李氏后,赵有根心中其实也有疑问,刚才顾忌着面子一直憋着没有说,此时,他板着脸冷声道,“老大,我刚才就想说说你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跟老三能有多大的仇怨,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固然有错,不该提断亲,你怎么也糊涂虫上脑,竟然同他一般胡闹。” “刚才那么多人,我怎么说你都不行,你竟然还敢答应断亲?” “亏你多读了那么多书,结果你竟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没看老三家现在都有钱建起新房子了吗?那大房子那大地基,足足有两亩地啊,那光是买地都好几十两银子了,眼见着日子就能过得红红火火起来。” “我还盼着以后他能带起带起你,不求别的,就说阿涛以后科考的路费,这些钱老三身为叔叔难道还能不支援支援吗?” “结果你倒是好,一扭头就断了这门亲,你这,你这是要气死我是不是?”说到这,赵有根就肉疼。 这损失的可都是钱啊! 若不是这是自己看重的大儿子,换了二房的在这,赵有根都能照头抡上去,让他好生清醒清醒了。 赵四江 也在旁边附和,“没错,大哥你说说,你干啥掺和这些事情,结果倒是好,三哥同我生气,也跟我断了亲。” “不然,我好歹还是三哥的亲弟弟,他以后若是发达了,就是指甲缝里漏点,都是够我吃用的了。结果都给你给搞砸了,感情我这是白挨了一顿打啊!” 说到这,赵四江就委屈。 这前前后后忙活了一场,结果他家什么都没落下,他还挨了一顿打,媳妇还经历了一场牢狱之灾,还跟娘家嫂子闹翻了,以后他们回马家都没啥好脸色了,这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他冤枉死了! 赵大海瞪了他一眼,语气毫不客气,“那也得他肯从指甲缝里漏出来给你,你若是真这么没出息,你且去追在老三后头跟他赔礼道歉,反正你没啥做不出来的,你要什么脸面的!” “再说了,这事是我硬按着你家的头干的吗?是你家婆娘非得要掺和,我事先都不知情,结果你婆娘还找了这么个人,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家里闹成这步田地,难道还真就我家有错了?” “是,阿雪固然是拿了江逐月的信件回来,也跟家里说了,但若是你婆娘没起 那龌龊贪婪的心思,她会落到这境地?” “就是你家贪心不足惹的祸,我们全家才遭了这祸事,你现在还有脸跟我叫冤,真真是恬不知耻!” 赵大海一推四五六,反而把这锅倒扣了回去。 赵四江被他说得脸颊涨红,一时竟是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才好。 赵大海喷了弟弟一通,又转向同样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赵有根,叹了口气,扶住他给他顺气,“爹,您别气了,仔细着身体啊!您坐,您坐。” “坐什么坐?我都没脸去见地下的祖宗了,咱们家什么时候出过断亲的兄弟的?以后怕是整个村儿的人都要看咱们家的笑话了!咱们就是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赵有根气道。 “你先坐,我这给您仔细说说我的想法就是。”赵大海让他坐在一旁,赵有根人是坐下了,但是一扭头却是狠狠喷了口气,斜眼看着他。 “你说。我就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赵大海低声道,“爹,不管我和老三闹了什么矛盾,就是断了亲,但我们骨子里流着的还是爹娘的血脉,那还是骨肉至亲,这可不是一封断亲书能够说得清楚明白的。” “这回可是村里都见 证的,这断亲书以后拿去衙门都是能说理的。这断了亲,以后你们虽然骨肉上是兄弟,但若是摊上什么事儿,可今后不能同进同出了,你知道这多大的损失吗?”赵有根拍着桌案道。 “你难道就不操心以后阿涛需要的银钱了吗?咱们家现在可只剩下十五亩地了,不能再卖了,不然我以后这脸往哪儿搁?可这读书人最是花钱,从束脩到四季孝敬,再到衣服和笔墨纸砚,还有那赶考盘缠,样样都是钱!” “这读书人可就是吞金兽啊!” 以前赵大海读了几年书,好容易混了个好差事,现在他们家就想更进一步,这需要的钱就更多了。但赵大海不能下地,但凡发了银钱还要上下打点,每季度还要置办体面的衣裳,他们家的情况也就是看着光鲜,内里实在是不剩什么。 不然何至于当初把三房分出去?虽然有江家的原因,但最主要的还不是因为三房的男丁多,眼见着到年纪成亲了,公中的银子还要供赵容涛读书,哪儿能给三房霍霍啊! 赵大海给他倒了杯水,“爹,您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呐!” “是啊,我知道老三现在是得了钱,我们大房虽然 跟他没有联系了,但不是还有爹娘你们吗?” “他现在本来就记恨我,若是我不同意,恐怕今天不会善了,得去县衙里走一遭,我这身份哪儿能去啊?” “倒不如痛痛快快认了,左右提出来的是他,以后被说起得理不饶人的也是他。” “就是他不肯跟我多往来,但见了我还是得喊我声大哥,村里还是知道我们是兄弟一体。” “而且,他可以不认我,但总是不能不认爹娘的。以后家里有什么难处,爹娘您们过得不好,难道老三还能一家独个儿的吃香喝辣,看着你们吃糠咽菜吗?” “那便是说出去,也是他们不孝顺,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老三不是也想供个读书郎出来吗?那他总是不能背着不孝的名声吧?” “所以啊,这签了断亲书又如何,这血脉亲情总是断不了的。” 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