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戏,张冬梅眼眸一转,顿时长出了五个指头,“十五两,不是,五十两。你家现在分家了,又有钱建房子了,不像是我们,都得在跟前伺奉爹娘,都腾不出空手来。” “三弟,你既是不能当面尽心尽力的孝敬,那这出钱总是可以的,我们出力,这不是两两最好吗?” “再说了,娘这病也是有缘由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可是推辞不得的。” 赵三河见张冬梅狮子大开口,心里起了怒气,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就听赵宛舒应道,“放心吧,大伯娘,我们会把话带到的。” 张冬梅闻言一喜,不过旋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不是,你把话带给谁啊?这钱是你们家出的。” 这不是该把钱拿出来的吗? 赵宛舒疑惑道,“瞧大伯娘这话说的,你刚才也说了,冤有头债有主,奶奶又不是我让她跪祠堂的,更不是我弄病的,怎么这钱就该我们出了?” “罚奶奶跪的是苗族老,给奶奶泼水的是苗家人。不过,我爹最是听话懂事,奶奶,大伯娘,你们放心,我爹定然把话带给苗族老的。”赵宛舒说着,拉了拉赵三河的衣袖,“是不 是啊,爹爹?” 赵三河一愣,但他脑子活络,立刻就反应过来,当即拍了拍胸脯,义愤填膺道,“是啊,娘,你放心,我定然得去问个明白的。” “我现在就去城里把大哥和阿涛喊回来,然后再纠集咱们族里的好手去苗家闹一闹。定然给娘讨个公道去!走,阿宛咱们立刻回去。” 说着,拉着赵宛舒就要走,连手里的肉都没顾上放下。 赵家人一时间都有些傻眼了。 这什么情况? 赵三河不是应该接口把钱给出了吗? 再不济也该发一通脾气,然后他们拿捏着孝道,总归也能从他身上刮一层油皮下来的,怎么是这发展的? 苗族老是村中鼎鼎有名的族老,他说的话向来是有用的,更何况赵李氏本来就不在理,若是翻出来当时赵李氏那番话,闹大了惹来了林家人,那就更不好搞了。 再来,苗家现在有个村长在位,势头比他们赵家的要大,真的搞得苗家那边不痛快了,回头苗正阳随便给穿穿小鞋,也够他们家喝一壶的了。 霎时,赵有根浑身一个激灵,急忙喊道,“等等!老三,你不准去!” 赵三河却是愤愤不平,“爹, 为什么?咱们是赵家人,哪儿能让苗家管咱们的事情?苗族老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咱们可得好好说说他!” 顿了顿,他疑惑道,“对了,苗族老为什么要罚娘?是出了什么会儿吗?” 赵有根该怎么说,难道说,因为你娘想去抢你家的房子,抢夺不成,你娘就污蔑村长给你带了绿帽子,苗族老未免闹大闹出人命,就给你娘罚了一通? 再来,赵三河就是再去争,再去吵,难道还能比得过赵三族老吗?赵三族老都没在苗族老跟前讨到便宜,他去能搞成? 赵有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啊! 他勉强道,“这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村里现在是苗家人当家,咱们吃点亏就吃点亏。总归还是要在村里待下去的,现在只盼着阿涛能够读书出人头地,咱们改换门庭了,以后就没人欺上门来了!” 赵宛舒听着不由微微扬了扬眉头,她爷爷可真是会四两拨千斤的。 若不是她今早出门前私下跟她爹提了两嘴,恐怕她爹都得被绕进去了! 赵三河也是齿寒,他以前倒是没觉得他爹可恶,毕竟身为一家之主总是希望家里能够和和美美的。 但 是今早听阿宛跟自己讲的一些小道理的时候,他突然就感觉出来,他们家当初闹到被早早分出来,其实也不只是他娘一个人的锅! 到了现在,他爹却还是和稀泥! 但赵有根想着描补,赵李氏却是跟他不是一个脑回路的,听到提苗族老,她倒是没那么生气。 她最生气的是赵宛舒,她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指着乖巧站在赵三河身后的赵宛舒,眼神恶毒。 “老三,你去找苗家麻烦前,先把你这闺女给处置了!” “这回若不是她,我何至于受这股罪过!都说当晚辈的不能顶长辈的嘴,她倒是好,满嘴喷粪,嘴皮子够利索的啊!” “既然那么能说,那就把她卖去那脏地方去,让千人骑万人枕!也好给阿涛添两笔束脩费……” 赵李氏正骂得尽兴,突然就听到一声巨响,却是赵三河抬脚踢翻了旁边的盥洗架。 赵李氏顿时不由一惊,身体都抖了抖,“造孽啊,老三,你耍威风刷到我跟前来了,你真的是胆儿肥了啊你……” 她刚要再骂,就看赵三河面上表情骇然冷然,眉眼间都凝着一层薄霭,他本来就兄弟几个都显得高大,再加 上他剑眉如飞,一旦生气就有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阴沉。 “娘,不管怎么样,阿宛都是我的闺女,我家便是再穷再苦,砸锅卖铁都不可能卖女儿的。” 赵有根心口也是猛然一跳,他惊道,“老三,你这是做什么?好好说话就说话,抬脚就踹什么,仔细是耍你大老爷的风范来了吗?我们是你爹娘,你娘话赶话两句,你生的哪门子气?” “就是,你从我肚子里爬出来,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带大,你倒是好,现在大了,就在我跟前摔盆摔碗的,是不是哪一日,我要是倒了,你得把我这身老骨头都给啃了啊!”赵李氏回过神来,想起这是她儿子,她顿时又不怕了。 她再作再闹,赵三河难道还能打她不成? 她当下就有了无数的底气,梗着脖子就骂道,“我真的是命苦,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孽障,早知道有今日,当时我就不该生你……” 赵三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