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一摸,的确没有这种情况了,肌腹柔软,触手生温。 邹大夫脸色难看,“便是如此,也不能证明你的诊断不是谬论,腹中存石人岂能活,你这就是胡扯……” “老爷老爷,石头,是石头啊!真的排出石头了!” 管家骤然捧着夜壶,一脸激动地冲了出来。 “什么?” “当真?” “不可能!?” 一时间,室内一片震惊。 柳庆云和柳夫人都惊住了,股不得脏,忙探头过去查看夜壶。 就见夜壶底部,竟然铺着一层软化后的灰白色小石头,个个个头倒是不大,大的也不过是三分之二米粒大小,小的也就细沙大小,看着比正经的坚硬石头是要柔软,但却实实在在是石子。 零零星星的,粗粗一数,竟是有数十颗。 柳管家又哭又笑道,“我按照吩咐,每日里清理老爷的夜壶,都会仔细观察,看是否有异物。刚才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这夜壶自从赵宛舒看诊那天起,柳管家被特地嘱咐过,所以他不嫌脏,每日里都亲自照看,不假他人之手。 柳庆云也是不敢置信,“这,这真是我刚才……难怪了,难怪了,我刚才就觉得恁不 舒服,我还以为是又要发作……” 刚才他进去如厕就格外艰难,不如前几天顺畅,他还以为又要开始尿血了,但后来发现没有,也没当回事。 只是出来时,还隐隐作疼,他还以为是又旧病复发了,却没想到他刚才那么艰难竟是因为这些石头堵塞导致的。 柳夫人也是一脸震惊,事实摆在面前,赵宛舒说的话没有作假。 她夫君腹中真的是有石头,而且还真的如她所言,三日给排出来了! 所有的质疑都不如亲眼所见的,来得震撼。 想起刚才她对赵宛舒的诘问,甚至还想着要把人扭送去官府,连带着捅了萧承煜的痛脚,她这心里一时愧疚得厉害,脸上也是火烧火燎的。 她喃喃道,“所以,赵大夫的话都是真的……” 邹大夫却发出了尖锐的惊叫,“不可能,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排出石头,真是,真是荒谬至极!” 江逐月也是一脸不信,“没错,这肯定是弄虚作假,是赵宛舒耍的手段!” 柳管家闻言却是不高兴了,“江小姐,邹大夫,你们这是质疑老奴吗?老奴对柳家兢兢业业,毫无任何弄虚的理由。我比谁都盼着我家老爷 好,这夜壶最近我从未过他人之手,这就是刚才老爷排出来的!” 他在柳家多年根基,勤勤恳恳地伺候柳家大小,哪儿容这种污蔑?这不是质疑他的忠诚吗? 柳庆云也皱眉,“管家自我府中多年,人品绝对可信。而且,赵大夫的确医术高明,上回我痛到自残,就是多亏赵大夫给我缓解疼痛,所以我才会信任赵大夫,吃下她开的药。” “可她是个连行医文书的人都没有的人,她的话怎么可信,这些石头指不定是她用了什么手段混到药材里,让柳先生你喝下的,然后再借今日的话来证明她的话……”邹大夫口不择言。 他这回来就是冲着柳庆云大儒的名头来的,之前的路上他听了江逐月的话,知道赵宛舒是个没有行医文书的人,心里就有了决断。 若柳庆云的病,他能循着手札治好,那就是他医术高明。有柳家给他扬名,他今后肯定是能更上一层楼了,更能让柳家欠下他一个大人情。 若是柳庆云的病他不会治,那就把这罪名推到赵宛舒头上,说是她开的药弄坏了柳庆云的身体,导致他束手无策。 到时候他就能摘个一干二净,还能 得到江夫人的酬劳。 可以说,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但现在的情况却出乎他的意料,这黄毛丫头竟然真有两把刷子,居然用了个偏方把人给治好了! 他是坚决不信这腹中存石的诊断的,若是柳家人信了赵宛舒这丫头,那岂不是说他堂堂胡神医的弟子还不如个乡野丫头吗? 那他还有何颜面行医? 所以,邹大夫要据理以争。 “噗嗤!” 室内传出一道嗤笑声,惹得众人都为之侧目。 “臭丫头,你笑什么?”邹大夫脸色涨红。 “我笑邹大夫孤陋寡闻啊!”赵宛舒笑盈盈道,“谁告诉你,喝下的石头是小便排出来的?一般实物都是从大便里出来的啊,就你这样,你师傅还敢让你出师,这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 “你,你别污蔑我师父!”邹大夫喝道。 “还有,内伤蓄血,为多亡阴,对症发药,需用桃仁承气汤。你看看你的药方,这是嫌人死得不够快吗?”赵宛舒指了指邹大夫开的药方。 邹大夫一把夺过方子,赵宛舒也不恼,慢悠悠继续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体构造多复杂,病症繁多。” “你以为 腹痛只有内伤蓄血可确诊吗?就这种相似症状,胆中存石,肾中留石,阑尾之症,胃溃急症等不下十种病症。但这些都需要我们大夫细细盘查,问诊清楚,一旦用错药,是药三分毒,那可就是要了人命的事情了!” “我是没有行医文书,但是,我有一颗救死扶伤的心。医术也不是一张行医文书能解释,能代替的。” “我行医救人凭的是我这腔热血,我不求名利,只求我能救我相救之人,也愿这天下再无病痛之人。邹大夫,你学医为的是什么?” “好,说得好!”柳庆云忍不住鼓掌喝彩,“赵大夫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胸怀,实在是值得人敬佩啊!” 邹大夫的脸色因为这声喝彩沉到了谷底,柳家这是彻底地否决了他。 偏生他还真没有话能够反驳赵宛舒,他攥紧了手里的药方,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 他咬牙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