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宅佛狱边境要塞众苦边城,而与边城遥遥相对的,便是杀戮碎岛于边境的驻兵之所婆罗堑。
两国于漫长岁月之中,以两城据点,展开的来回拉锯之战可谓不计其数,两座要塞之间的土地早已被士兵的鲜血染红,渗入到了泥土之中。
边城大厅,只见一道身影落座于主位上,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一只华丽的绿孔雀,面容英俊,气度不凡,眼下那一抹诡艳的纹饰又衬出几分冷艳之意。
火宅佛狱,三公之一,战无不胜。
他的名字早已经在无尽岁月之中消磨,或者说,自从成为三公之一,他过往的名字便已经不再重要。
如今的他,只有一个身份,一個名字,凯旋侯!
将手中书信上的内容阅毕,凯旋侯手上轻抖,信纸便化作了齑粉,看向下手的传令士卒,开口道:“传讯王城,吾已做好准备,请王放心。”
“是!”
传令的士卒抱拳一礼,旋即离去。
使者离去,凯旋侯缓缓侧首,心思微沉,看向一侧道:“王认为,杀戮碎岛可能会主动启战,命边城严加防范,黑枒君,你认为呢?”
名号黑枒,实则却是一身雪白,手托白拂尘的斯文秀士。
火宅佛狱人人皆有一个副体,而凯旋侯相对特殊一些,他同时具备两个,黑枒君、无执相,两人一文一武,协助他掌兵防备杀戮碎岛,众苦边城凯旋侯之下,也以这两尊副体为首。
“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无纳岁薄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杀戮碎岛的新王,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其作风甚至比雅狄王还要来的强硬,主动兴战,也并非没有可能。”黑枒君淡淡道。
“昔日的槐生皇矣以温和仁善而扬名,想不到却也是个表里不一之辈,这一手演技倒是骗过了不少人,将此人推举为王,也不知杀戮碎岛之人是否会懊悔。”
凯旋侯轻声冷笑,语中微有嘲讽,“只是,空有胆色,却无与之相配的实力,只会为杀戮碎岛招来祸患。”
昔日雅狄王蝉联十一届四魌界武冠,那时杀戮碎岛何等威风,犹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进攻,更何况一个槐生皇矣。
碎岛双子,在四魌界也有相当的名声,文有皇矣,武有淇奥一度为人所津津乐道,然同时,槐生皇矣体弱多病的身体状况,在四魌界也从来不是什么隐秘。
至于杀戮碎岛最近流传出的天命之说,在凯旋侯看来更是无稽之谈。
从玷芳姬带回的情报来看,这其中伪装的成分要占大多数,退一步来讲,纵然为真,那又何足畏惧?
“侯是想主动出击?”黑枒君觉察到了凯旋侯言外之意。
“你认为呢?”
没有回答,便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婆罗堑要塞经过杀戮碎岛漫长时间的经营,堪称固若金汤,在雅狄王横空出世之前,杀戮碎岛正是依凭婆罗堑一次又一次阻挡下了火宅佛狱的进攻。
即使曾经佛宅佛狱在将之围困之后,大军攻进了杀戮碎岛本土,支援断绝的情况夏,婆罗堑要塞也从未陷落。
而如今,杀戮碎岛的主动出击,使得凯旋侯从其中看到了攻陷婆罗堑的机会。
达成火宅佛狱历代从未达成过的成就,这样的诱惑,即使是凯旋侯也无法拒绝。
“槐生皇矣以言论鼓动杀戮碎岛上下士气,此举有利有弊,若是大败,必然朝野动荡,确实是一个机会。”黑枒君分析道,“但,杀戮碎岛,槐生皇矣,当真会主动出击?”
“漫长的战争中杀戮碎岛皆处于弱势,直到雅狄王出现,方才扭转,如今雅狄王失踪,他又何来的自信。”
槐生皇矣,从名声和昔日作为来看,并未昏庸无谋之辈。
若真是要战,那么意味着,对方必然自问有取胜的胜机,那么对方眼中的胜机,又在何处?
就在此时,大厅之外,只见一黑袍颜面之人快步走入,正是凯旋侯另一副体,称号为“胜利者”的无执相。
“侯,探子打探到,对面婆罗堑兵马异动,大队人马已经入驻婆罗堑,打的是杀戮碎岛的王旗,还有棘岛的旗帜。”
“王旗?还有棘岛玄觉的旗帜。”黑枒君眉头微皱,“莫非是槐生皇矣亲临?”
“未必。”凯旋侯思量说道,“若是槐生皇矣亲征,不会只有棘岛的旗帜,棘岛玄觉虽然有着充足的战争经验,但毕竟转为文官多时,作为参谋调度兵马尚可,但真要领兵已是力所不逮,杀戮碎岛虽然近些年无多时出色的将领出现,但也不至于一面将旗都找不出来。”
“文有皇矣,武有淇奥,来的人,如不出所料,应是槐生淇奥,至于棘岛玄觉,应是辅佐槐生淇奥进行兵马调度。”
“槐生皇矣,竟然敢让槐生淇奥领兵。”黑枒君有些惊讶的说道。
武有淇奥,虽然盛传槐生淇奥继承雅狄王之武勇,勇冠三军,但那到底只是传闻,从未有人见识过槐生淇奥展露身手,更何况一人之武勇和领兵调度作战,更是两回事。
槐生皇矣初掌权,便将此生死攸关的一战交予槐生淇奥,着实令人难以相信。
“如王所料,这位碎岛新王,果然是不堪寂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