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 李干一走，围观的姑娘们也各自散去，唐意却完全没有感受到场间的气氛，略带失望的小声道“这就完了，雨都还没下呢！都怪那个女人搅局，她是谁呀？” 唐意指着趴在地上，帮李货妻子捡钱的中年女子，转头问乳燕道。 乳燕回答道“那是香鸾，以前也是春香楼的头牌，后来嫁了人，过得却不如意，丈夫死后，被政事被赶了出来，无处可去，只能又回来，现在正在帮楼里调教新人” 乳燕看着前方，眼中满是凄凉。 青楼女子最好的结局，就是在人老珠黄之前，寻个良人嫁了，可是，即便嫁了人，也难免会像香鸾这般，被驱赶出来。李干刚才说的没错，她们这样的人，哪里会有什么好结局。 这时，酝酿许久的雨，终于落了下来，看了眼冒着雨，在泥浆里拾钱的两个女人，三人各自怀着心事，回到楼里继续吃饭。 经过李干的事后，乳燕情绪更显低落，唐意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让乳燕高兴起来，反而使她看唐意的眼神更加悲伤。 唐意也猜到，乳燕这是从香鸾的身上，联想到了二人的结局，这种现实的问题，唐意也没有办法，只能匆匆吃完饭，离开春香楼。 由于下雨，乳燕给二人找来了雨伞，唐意撑开雨伞就头也不回的闯进了雨幕中，他此刻像是不敢面对乳燕，只想着逃跑。 田文叹了口气，跟乳燕告别后也走下了台阶，却被乳燕叫住。 “文哥，唐意生性好动，你帮我看着他点，别让他太冒险”乳燕语气平淡，眼神却凄凉。 田文明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却和之前一样，一时间想不清楚问题出在哪。 但看着乳燕的真挚眼神，只能先答应下来，点了点头道“我会的” 乳燕微微一笑，躬身回礼。 二人刚刚回到县衙，李货妻子冒着雨来了。母子二人顶着一件破旧蓑衣，坐在驴车上来的。 徐主薄收了钱，又让她按了手印，便让田文唐意二人去搬尸体。 民间有传言，说是尸体淋雨不吉利，唐意却只想早早了事，不想麻烦。但田文坚持，最后，还是从库房找来一张草席，将李货的尸体裹好后，交给了他的妻子。 由于下雨，外边又有甲士帮助巡逻，田文唐意二人每天就这么无所事事的呆在县衙里。 罗叔他们还没有回来，但会时不时的通过军营传回消息。 这些天，他们和观山派在暗地里起了好几场冲突，但魏无涯手段高明，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搞得他们很是憋屈，这才叫上二哥一起。 当然，他们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从魏无涯宁愿与县衙作对，也要抢占先机这一点来看，那件东西，必然十分重要。 还有就是，他们意外得知，那杀害楚家老夫妇的凶手，果然如同罗叔推断的那样，是观山派的弟子，名为乔恩。 如此看来，观山派果然在内斗。 县衙这边，也有收获。 谢参星从往年的官府公文中，发现那夜闯县衙的光头巨人的身份，徐主薄预料的不错，真的是个通缉犯，还是个重犯，人称庆门僧的陈尖枝。五年前在庆门州犯下灭门惨案，一人杀害数十人，震惊整个庆门州。 此人武艺高强，庆门州府几次三番，围追堵截，都让他给逃了，期间为躲避追捕，他收买了一寺院住持，为其剃度，庆门州府也从此丢失了他的踪迹，却想不到，他居然跑来了南县这样的偏远之地，也无怪连海捕文书都寻不到他。 只是此人连庆门州那样的州府都拿他不住，更何况南县这样的县衙，所以，关于陈尖枝，徐主薄只打算上报，并不奢求捉拿。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观山派，在县衙眼中，观山派就是一个毒瘤，若是逮到机会，徐主薄打算立即通知河州府，调遣兵马，灭了观山派。 其实田文一直很好奇观山派，除了他们飘然若仙，惹人羡慕的姿态之外，更好奇的是，无论唐意也好，罗叔也好，甚至汪都头和徐主薄这样的朝廷命官，不知为何，全都敌视观山派。 后来，田文通过询问唐意后才得知，这其中除了官府和江湖的常规敌视之外，最主要的，其实还是因为这是个遗留问题。 当年，河州府运河未通，还是个荒草滩，南县还是个富庶县城，那时节，县衙可谓兵强马壮，有一个大档头，四个捕头，下面的捕手快手五十多人，郭李两大家族也正斗得火热，然后突然有一天，观山派来了。 那时候，观山派也不像现在这样，有二十多个弟子，个个功夫了得。也许是在中原地界横行惯了，他们到了南县后，居然强占了一个山头，赶走山上的工人后强行建立山门。 至于那个山头，原本是郭家的林场，而郭家当时还与县衙交好，他家的林场被强占，县衙自是不会坐视不管，于是，县衙召集人马，上山与观山派斗了一场，双方各有损伤。 观山派虽然人数不占优，但那些江湖人整天练武，动起手来，往往两三个捕快才能压制一个，还不敢说击杀，只是围困。 二哥的父亲也是在那个时候受的伤，阎家老大甚至当场阵亡。 眼看打不过，伤亡人数还在不断上升，县衙只能暂时撤退。 当时正如日中天的南县衙门何曾吃过这种亏，第二天就重新集结，还带上了南县驻军。 占上为王，已经算是盗匪了，出动军队也算是合情合理。 然而，那天本已经围住了观山派，却没料到郭老爷突然出现，甚至提出要和观山派谈判。 胜券在握的时候，根本没有谈判的必要，但那